雏田体内的麻醉剂效力已彻底褪去,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
然而,富岳和日足等人临行前的叮嘱,依然萦绕在宁次心头:在他们返回木叶之前,不要让雏田返回日向族地。
这份顾虑,并非空穴来风。
日向家族,这个白眼血继限界傲视忍界的豪门,对外部威胁往往表现得软弱退让,对内部,特别是对分家忍者,却以宗家至高无上的铁腕统治著称。
富岳和日足等人深知:一旦雏田被云忍绑架的消息,在日向族内传开,尤其是落入那些顽固守旧的宗家长老耳中,必然引发轩然大波。
他们恐怕会害怕云忍的后续报复,甚至宗家的某些奇葩人物,还会为了所谓的“息事宁人”,做出一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来。
比如,他们可能会主动找到雷之国在木叶的贸易使团驻地,卑躬屈膝地尝试道歉,或者意图去找某些和云忍关系不错的贵族,去商议如何避免后续报复。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或者胡乱揣测。
而是过去这二十多年里,日向家族在面对强权时,屡屡上演的各种憋屈剧本。
宁次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
他本以为自己会等到富岳等人凯旋而归,然后风风光光地将雏田,安然无恙地护送回家。
然而,此刻的日向族地里,早已因雏田的失踪而吵成了一锅粥。
......
此刻的日向族长宅邸,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宗家核心成员齐聚一堂,商议的焦点,却并非是如何营救失踪的雏田大小姐。而是雏田失踪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宗家血脉遗失危机”。
距离雏田出事,时间已过去数个小时。
敌人是谁?雏田在哪?
宁次和那些神秘的日向忍者去了哪?
全都杳无音信。
宗家大长老日向野杉,二长老日向融干,族长日向日足围坐一起。
日足眉头紧锁,内心煎熬,却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威严。
而两位长老的脸上,焦虑之下掩盖的则是一种略显扭曲的算计。
两位长老们严厉斥责日向日足的管教无方,更迁怒于“护卫不力”的日向宁次。
他们顽固的认定,日向宁次既然赶赴了南贺川下游,并且开始追查雏田的踪迹,那他一定知道雏田的消息。
可是如今,他却没有及时的回报给家族。
“当务之急,”大长老日向野杉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是尽快评估宗家血脉遗失的风险,雏田失踪这件事,很容易带来示范效应’让其他人模仿绑架事件。我担心,很多觊觎白眼的忍界势力,会把目光放在我们的
宗家忍者身上,针对这种情况我们要制定预案!”
“野杉长老所言极是!宗家血脉高于一切,传承不容有失!”二长老日向融于连连点头,立刻附和道:“雏田本人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日向宗家的血脉传承,族长一脉的继承,不能因为雏田这件事出现问题。”
日向融干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日足身上,“若雏田无法寻回......花火必须立刻完成族内的定亲,寻找合适的婚嫁对象,族长也要确立你这一脉的宗家继承人为花火,不能让雏田的事,影响族长一脉的传承!”
日足有些不悦,他看出了日向融千的心思,无非是想让二长老一脉的子嗣,成为族长一脉的真正掌控者。
但日足有足够城府,并没有当场驳斥。
在场的分家精英,如日向德间等人,听着这些冰冷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
他们才是真正担忧雏田安危的亲人。
但在宗家各位长老眼中,这些分家忍者,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作为沉默的背景板。
“族长!”大长老语气严厉,“你身为族长,有时候不能心软,这次最可恨的就是那个日向宁次!既然发现了雏田被绑架,就应该第一时间返回家族。可他却玩忽职守,直接和一些神秘人混在一起,这可不仅仅是知情不报!我
怀疑,那些伪装成日向忍者的神秘人,必定有其他阴谋。”
大长老眼神凶厉的扫视四周,“宁次至今毫无音讯?这是失职,严重的失职!罪无可赦!”
大长老日向野杉,此刻在日足这位族长面前,也算是摆足了威风。
让身为一族之长的日足大为不悦。
但雏田这件事影响太大,他也不能简单的借题发挥,只能耐下心来,试图替宁次辩解一下。
“大长老,宁次他可能也身陷险境,或是正在追踪绑架雏田的敌人,暂时还无法联络。他很可能不是故意隐瞒的......”
“糊涂!”日向野杉粗暴地打断日足,拐杖重重地,一副“老夫忠言逆耳”的模样:“族长!你要自省!分家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宗家!宁次如果活着回来,而雏田没回来,那就是他最大的失职!如果他死了,雏田回来了,
我们算他勉强尽职尽责。否则,就算是他死在了敌人手中,也是一个废物!”
这番冷酷至极的言论,让在场的分家忍者目瞪口呆,个个低头掩饰表情,无不心寒。
......
随着两位宗家长老的命令,大批日向分家忍者被派往各处打探消息。
他们带着日向豪门的特有傲慢,针对雏田的队友、宁次的队友,展开了近乎粗暴的“上门质询”。
油女一族的族地门口,志乃的父亲油女志微,一脸漠然的看着趾高气扬的日向忍者。
“你们这种态度,算是求人的态度么?”油女志微冷冷道,他直接将人挡在了大门之外。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吧!”油女志微连大门都不让对方进入,表现出的态度,已说明一切。
同样的一幕,也出现在了犬冢一族族地。志乃和牙,遭遇了同样的对待。
此刻面对日向忍者的咄咄质问,志乃和牙能提供的信息极其有限。
他们也只是知道,宁次和两名神秘的白眼忍者,在南贺川下游抓到了形迹可疑的白皮肤伪装者(白绝),想要拷问对方获得雏田下落。
至于后续,他们会追踪到哪些绑架者,以犬冢牙和志乃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参与后续的解救行动。
自然无从知晓后面的情报。
但是他们口中的这种模糊信息,在日向宗家听来,却成了宁次“知情不报”、“勾结外人”的铁证。
这两个雏田的同伴,似乎也在替宁次隐瞒着什么。
日向忍者的态度越发恶劣,仿佛他们关心的,并非是雏田的安危,而是急于揪出那两个“可疑的日向忍者”。
或者干脆就是,找到日向宁次问罪。
油女志乃选择了沉默以对。
犬冢牙则愤怒的不断反驳。
“宁次明明是去救雏田!你们凭什么说他知情不报?那两个日向族人是谁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不去找敌人,反而在这里为难我是什么意思?!”
天天和李洛克的家里,这些日向忍者却扑空了。因为宁次将他们两个,也留在了楼兰驻地里。
没找到天天和小李,线索似乎是中断了,但以日向宗家的这份骄横,哪里会善罢甘休。
他们直接留下了日向分家忍者,将天天和李洛克的家,全面监控起来。
就在这混乱之中,日向宁次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他低估了日向家族的情报系统。
为了给代谢掉麻醉剂后,越发饥饿的雏田多买些喜爱的食物,宁次离开了相对安全的楼兰驻地。
此刻的宁次还不知道,日向家族的宗家长老,已经把他列为了知情不报和外人勾结的“罪人”。
此时的木叶监控体系,一半是依靠强大的木叶封印结界。
而另一半,则是牢牢掌握在日向家族控制的“感知班”手中。
宁次的身影刚一出现在街道上,立刻被日向家族的感知忍者锁定。
“是宁次,派人跟踪,立刻通知族长和长老!”三人组成的感知小队,顿时分成了不同方向离开原地。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大长老日向野杉。
紧随其后,二长老日向融干也带人赶了过来。
“拿下他!”大长老日向野杉向前挥手,一队宗家长老的亲卫忍者,当街拦住了宁次。
这些人,根本不给宁次解释的机会,直接以“护卫失职,知情不报,致使宗家血脉危机”的罪名,不由分说地给宁次施加了临时封印,将其牢牢控制。
宁次还想开口辩解,直接一个耳光扇在了脸上。
“说!雏田在哪?那几个和你一起的可疑日向忍者,他们究竟是谁?!”大长老日向野杉厉声喝问,浑浊的老眼紧盯宁次。
宁次愤怒的看着对方,既然对方是这种态度,他就更不能泄露楼兰驻地和雏田的情报了。
紧抿嘴唇,宁次牢记着富岳和日差的叮嘱。
果然,不让雏田提前返回家族是正确的!否则以这些人的态度,恐怕会直接绑了他,送给雷之国使团。
“雏田她没事!”宁次说完了这句话,直接沉默以对。但他的沉默,进一步激怒了高高在上的大长老。
“你一个分家之犬,就该有看家护院的觉悟!现在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感觉自己的骨头硬了么?”
日向野杉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枯瘦的手指猛地结印,“笼中鸟!”
“呃!”宁次瞬间如遭雷击。
剧痛从额头咒印处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他也没想到,大长老一言不合,竟然当街用笼中鸟拷问自己。
宁次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青筋暴起如虬龙,豆大的汗珠混合着屈辱的泪水滚落。
他死死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低吼,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求饶。
“分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宗家去死!”日向野杉的声音冰冷刺骨,他俯视着痛苦挣扎的宁次,如同看着一件破损的工具,“一切为了宗家,这是你的使命!你竟敢对宗家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