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无关紧要的屁话？当年我可是捐了十五文钱的——”哪怕事情过去了几十年，想起当时的情景，张老头儿仍是又气又急，心疼得嘴唇直哆嗦。</P>
43年前，封门村的实际村民约八百人左右，可据多年前的户籍记录，却有1124人。</P>
当时村中发生了鬼案，闹得人心惶惶，又事关村长的亲戚失踪，后经村子‘商议’，决定要上报镇魔司。</P>
可按照当时规则，要请镇魔司的大人来办案，得先交一笔‘茶水费’，且出价高者才容易打动上头的人。</P>
后来村里决定上交10两银。</P>
若按市价来说，一两银子可换一吊钱，则是一千文，但实际银子的价值远胜铜钱，若想以铜钱换银子，需要1200文才能换一两银子。</P>
因此最终那十两银，村民一共凑了12吊钱，分派到村中众人头上，张老头儿出了掏了很大一笔钱——几乎是他勒断了裤腰带才攒的家底。</P>
林老八等其他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听到张老头儿的话，也担忧这一次赵福生前往封门村要收钱。</P>
众人一时间又恨郭威又恨已经死去的李大龅子，看着郭威的表情带着不善之情。</P>
赵福生将众人目光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手指敲击了两下桌面：</P>
“接着说鬼案。”</P>
“是。”</P>
张老头儿见她脸色不好看，深怕她发怒，连忙收敛心神道：</P>
“我记得很清楚，案子报上去后，县里是隔了好几天后才来人的，中间村子又有几户人失踪了。”</P>
这个时候村里出现了闹鬼的传闻，有人开始琢磨着要逃出封门村，认为此地风水不好。</P>
镇魔司的人来了之后，倒是热闹了两天。</P>
村里杀鸡杀猪招待着，就在第三日的时候，村中乔大牛来村长家报案，说是他的女儿不对劲儿。</P>
后面的事卷宗上有记载，赵福生知道乔家尽皆死于这一场鬼祸里。</P>
不过卷宗档案毕竟只有冷冰冰的几行字，张老头儿却是当年鬼祸的目睹者。</P>
从他能说出这些死于厉鬼手中的人临死前穿的红鞋在左脚，赵福生就判断他恐怕就在现场。</P>
“你当时跟着去看热闹了？”她挑眉问了一声。</P>
“是。”</P>
张老头儿点头道。</P>
他生平有个怪异的好爱，就是爱凑热闹，哪里有热闹他往哪里走。</P>
“大人你看，我年纪小的时候，镇上有人打架，我凑过去看，人家拿石头把我打的。”他爬上前来，将额角上一处不显的印子指给赵福生看：</P>
“哪家有热闹我都看。”</P>
当时镇魔司谢景升一行住在村长家，村长天天杀鸡煮肉招待，这样的热闹张老头儿也不肯错过，总要去看的。</P>
齐大牛报案的时候他缩躲在门角听了个正着，见镇魔司的出门，他犹豫再三，仍是跟在后面。</P>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P>
“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P>
村中当时闹的是鬼，去看这样的热闹恐怕要丢性命，他明知危险，却仍改不了脾性，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去了。</P>
果然就目睹了齐家人及几个令使之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