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都是从云澜那里偷来的。
可能连67号对他的好,本来也不该属于他。
他缩起身体,突然就有点没精打采。
“不是哦。”67号把他抱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直直忘进他眼中,“我要找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好听得有如乐娘手里吹奏的古坝音,往日清隽淡漠的眸底里含着清晨薄雾,朦胧又漂亮,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宁折明明喝酒,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67号最近真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总是让他招架不住……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听到67号在他耳边轻轻道:“睡吧,有人我喊你。”
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安心感,宁折攥紧了67号的衣角,眨了眨困倦的眼,乖顺地阖上眸子睡去了。
67号垂着眸,将他颊边散落的发轻柔地勾到耳后,在心里淡淡问雪和绫:“东西送过去了么?”
雪和绫喜笑颜开,奶声奶气地拍着自己胸脯,“大人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蔺云澜天天欺负主人,这次一定要叫他还回来!”
“还什么?你主人可护他了。”67号目光落在宁折脸上,轻勾唇,笑意温柔,“宁折,既然你不让杀,那就送他点礼物吧。”
不远处大祭司的房间里。
云澜正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浑身疼得冷汗直冒。
“阿莲……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我可以吸收他的精血吗?!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澜声音气急败坏,恨恨看着大祭司。
宁折的神脉太碍事了,有神脉在,这个人就永远都死不了!他之前和微生莲说过要夺取宁折的神脉之血。
微生莲明明同意了,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他无法和宁折的精血融合,换言之,他永远不能得到宁折的身体重铸神格!
大祭司站在他面前,凝眸看着地上从他口中吐出的黑色鲜血,并不言语。
“到底怎么了?之前融合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云澜强忍着体内撕裂的剧痛问他。
“有人动了手脚。”
“手脚?什么手脚?”
大祭司敛眸不语。
云澜看不见,他却看得清楚。
从他身体吐岀来的鲜血,积聚着一股庞大的黑色怨气一一有人将之前那些无辜枉死的魔族怨魂联系到云澜身上了。
大祭司闭上眼,神念微动,看到了魔域深坑中的场景,那里本该已经成型的怨魂已经消失不见了。
果然有人在动手脚。
是……那个人?
大祭司微蹙眉,目光透过紧闭的门扉,看向榻上沉睡的宁折。
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不止是今晚,最近几天他在暗中观察宁折,也一直没有发现宁折身边有什么异动。
可这些天以来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有人在帮他。
……宁折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翌日。
宁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67号抱在怀里睡觉,身下铺了一层柔软厚重的毛毯,头枕在67号手臂上,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里,舒服得很。
而且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习惯和别扭,就好像两人已经这样很多年了一样。
—出现这个想法,他自己脸就先红了下,抬头盯着67号形状漂亮的下颌,伸手戳了戳他胸膛。
67号睁开眼,眼里清醒至极,没有丝毫睡意。
他低头看向宁折,羽扇一样浓密纤长的眼睫轻卷起温柔的弧度,眼底泛着冰雪的光泽,每一次眨眼都像羽毛扫在人心尖。
宁折眸光恍惚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鼓着脸问他:“你怎么又爬我的榻?”
67号挑起斜长入鬓的眉,举起手示意他自己看,“明明就是你自己抓着我不放,我要走,你偏抱着我又是哭又是求,嘴里还不停地叫好哥哥。”
宁折耳尖红了些,“你骗人。”
他才不会这么孟浪。
67号笑了一声,抬起他下巴,“昨夜你叫得可好听了,再叫一声?”
宁折扭开头,迅速钻进被子蒙住脸,把自己几下卷吧卷吧裹起来,利落地滚到墙角装鹤鹑去了。
他在心里把雪和绫招出来,悄悄问他:“阿绫,67号说的是真的吗?”
雪和绫愣了下。
昨夜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主人睡觉的时候可安静了,明明是67号大人非要挤到床上,把主人抱起来,在他脸上又是亲又是摸的。
可雪和绫觑了眼67号,在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眼神一飘,不知怎的,原本要脱口而岀的“假的”两个字硬生生被扭成了“真的”。
67号勾了下唇,避开宁折,在心里对他说了一句,“不错。”
雪和绫猛然打了个寒颤,吓得差点现出原形。
得到雪和绫的肯定,宁折身体缩得更狠了,死死蒙住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雪和绫有些不解,主人明明在别人面前什么都不计较,可是每次对着67号大人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敏感。
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不过能模模糊糊能感受到,主人在67号大人面前时,似乎会更开心一点,行为也更像一个正常的少年。
就是每次都会被67号大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