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太脏太低贱,不敢去碰仙人。
于是美梦一醒来,他仍然身在地狱,浑身冷如冰块。
宁折离了马车,静静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包括从前他的当众被羞辱,屈辱地趴在大祭司脚下求他,还有帮宁堰挡去那致命一击。
尽管从前自己已经经历过一遍,但如今再见,心底却仍旧不能完全平静。
这些都是他一手养大的男人,再如何释然,终归有些不平。
但不平归不平,要他亲眼看着67号去死,他也是做不到的。
大祭司的神魂暂时不能抽取,宁堰的却没有什么顾忌。
晚上宁折潜入宁堰卧室,走到榻前,漠然看着熟睡中的男人。
他以前有多喜欢这个人,后来就有多恨他。
他用甜言蜜语编制出一张天罗地网,把他一颗心哄骗过去,用情网将他束缚,自己却转身就忘了这一切。
要说这几人里谁曾真正让他伤心过,也只有这一个人了。
宁折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一身气势斐然。
宁堰向来警醒,几乎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就立刻睁开眼,伸手便来攻击他。
宁折发现这几个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一一极度厌恶旁人靠近。
每次他们见到宁折的第一眼,都是二话不说便抬手攻击,像是和他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宁折轻一抬手,轻松握住宁堰的手腕。
他指尖微一用力。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
宁堰身体一颤,咬牙闷卩亨出声。
宁折没留情,抓住他两边肩骨一捏,指尖如钢爪,穿透了他的琵琶骨。
“唔!”宁堰瞳孔微微放大,浑身冷汗淋漓。
但这还不够。
他弯腰捏了捏宁堰两条劲瘦有力的小腿,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淡淡道:“我从前想过,倘若你也断了腿,跪倒在我身前,那会是什么场景。”
他抬头看了眼咬牙强忍的男人,眸底古井无波:“但是以前我心里害怕,又有点心疼你,下不了手,因而一直都不敢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总觉得让你自己尝一尝这滋味也好,否则我这心里总有个疙瘩消不去,以后恐对你生了嫌隙。”
宁堰听不懂他的话,疼得声音打颤:“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无需明白,只要知道我是特意来折磨你的便好。”
宁折对他微微一笑,捏着他膝盖骨陡然使上了一分力。
“啊!”
宁堰猝不及防惨叫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到在宁折脚下。
他膝盖里骨头已经碎了,两只手也废了,整个人都成了废人。
“你到底是谁!?”他喉咙里发出痛苦难忍的嘶吼。
宁折只想让他尝一尝自己曾经受过的痛,倒是无意侮辱他。
见他此时趴在地上模样狼狈,便俯身将他抱起来,掸去身上灰尘,轻轻放回床榻上。
他对宁堰道:“我不想骗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是霍忱派你来的,还是宁祉?”
宁折摇摇头,“我不是他们的人,严格说来,我算是宁折这一边的。”
宁堰一下子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整个人炸起来,“你说什么!那个贱人!?你和他什么关系!”
宁折入鬓的长眉一蹙,微有些凌厉地看他,“我不喜欢你这么称呼他。”
宁堰冷笑:“像他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也只配”
他话没说完,因为宁折捏住了他下颌,叫他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想再对你做其他事,可你若是自己不想要自己这张嘴,我不介意帮你割了舌头。”
“你敢!本王”
宁折五指捏住他下颌,上下一拽,卸了他下巴。
他拍拍宁堰的脸,“阿堰啊,依我看,你还是不说话的好。”
以前这几个人里,宁堰是最小的,也最黏他。
宁折怜他年幼,对他多照顾了些,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常常被其余几人排挤。
宁堰的性子也被养得越来越孤僻怪异,阴晴不定。
不过面对他的时候,这孩子还是挺乖巧的,从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哪想到转世一回,性子却越来越暴戾恣睢了,差点把他折腾死。
宁折想着以前的事,在榻旁陪他坐了一整晚。
这一夜,宁堰一直死死盯着他,眼里的仇恨冷厉几乎就没消下去过,宁折身上都快被他戳出一个窟窿来
7。
快到天亮的时候,宁折才将他下巴装回去。
他也是故意的,谁叫宁堰以前每次都捏他下巴,捏得他骨头生疼,如今叫他自己也尝一尝这生不如死的滋
“疼么?”
宁折倾身过去,勾唇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