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抱住宁折的腰,埋在他温热的胸口里,“主人以后要和这些男人生活在一起了吗?”
几百年来,除了他,主人的古堡从来没进过任何人。
可这一次,不仅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红毛,连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主人也放进来了。
星夙终于认识到了,这些男人对主人来说,是不一样的。
“不会的。”
宁折摸摸他的脸,眉眼温和如初:“我并不认识这些人。”
可如果不认识,为什么还要放他们进来。
以主人的能力,分明可以不动声色隐去古堡,让这些男人扑个空。
但是主人并没有这么做。
星夙眼底微红,心里有些难受。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的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星夙明天还有工作,宁折让他先回去睡觉。
主人又忘了,他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
可是星夙也明白,主人或许是想和那些男人们独处。
他抿了抿唇,和主人道了声晚安,最后抱了他一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个跪在地上的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那双暗红色的狭长瞳孔里如同盈满鲜血一般,饱含仇视、嫉妒和杀意。
因为气息过于阴郁,衬得他身旁气氛都有些阴暗渗人。
星夙皱皱眉,又回头看了眼一脸平静淡漠、仿佛已经习惯了的主人,迟疑了许久,最后只能无声离开。
他以前没有想过,可现在,却突然很想知道,主人的从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打断你双腿,你若敢杀他伤害他,我连你的命一起要了。”
星夙走了以后,宁折才淡淡开口,声音是星夙从未曾听过的冷冽刺骨。
少尊主一惊,立刻收回视线,难受地垂下眸子,小声辩解:“本尊......我、我不敢......”
他的确不敢。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害怕宁折恼火之下把他赶走。
少尊主心里清楚,如果宁折不想见他,那么他恐怕一直到死,也找不到这个人的踪迹。
“主人,我......”
“你怎么进来了?”
少尊主正要开口认错,突然就被一道少年清脆的声音打断。
他抬头一看,就见一头火红短发的纤细少年正裹着浴巾,头发上淋着水珠子,白嫩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睫上还沾染着湿湿的水蒸气,就这样衣衫半露不知廉耻地走了出来。
“宁堰!?”
少尊主瞳孔瞪大。
难怪他迟迟不出来!居然已经住进主人家里了!他怎么会穿成这样!?还沐浴了......
莫非是已经和主人......
少尊主脸色一白,立刻去看宁折,声音艰涩干哑:“主人,你难道、难道......”
宁折淡色的长眉一挑,漠然看他:“我什么?”
没有反驳。
那便是默认了。
少尊主眼前一阵恍惚,牙关打颤,心里一瞬间疼得直滴血,肺腑痛得不能不能呼吸。
他来迟了,就迟一步。
主人是宁堰的了。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主人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甚至主人就算在他面前这么做,他也不能阻止。
“不、没......没什么......”
少尊主强撑着咽下喉咙里喷涌上来的血,摇了摇头,脸色惨白如纸。
宁堰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人自己一个人突然在那飚什么戏。
皱皱眉,他走到宁折身边,小心跪在他脚下,仰头看他,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阿宁,本王洗好了......”
他这具身体其实刚满十八岁,年纪并不算大,洗掉那些花里胡哨的打扮,倒还是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少年。
宁折扔了他衣衫,他只能这样裹着浴袍出来。
加上粉嫩嫩的脸蛋、纤长浓密的睫毛、湿润漆黑的眼睛,再这样乖乖巧巧跪在宁折身边讨好他,便很有几分星夙的影子了。
宁折眯起眸子看他片刻,抬起他下颌。
“本王?”
宁堰脸色未变。
他的习惯还未改过来。
“不是,我、我......”
宁折勾勾唇:“我记得,王爷以前不是最喜欢喊人贱奴了么?”
宁堰慌忙抱住他小腿,“主人,我错了,我以前眼瞎,我没有认出主人来,主人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我……”
宁折打断他的话,“王爷既然这么说了,那总该有个人是贱奴的。”
宁堰仰头看他,声音干涩:“......我,是我,我才是贱奴。”
宁折垂着眸,面无表情看他片刻,这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