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岑星的新责任医师给他植入了一种体内能源囊。
每次战斗时靠外界注射激活兽化十分麻烦,而且对环境有一定要求,如果能让岑星自主激活兽体,会更适合极端环境。植入这种囊后,只需要定期给能源囊补充药剂,便可达到自主激活的效果。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理想的结果。这项技术是雪杉研究了一半,未完成的项目,不过大致理论都写清楚了,也成功通过了仿生人**实验,后人照着雪杉的笔记制作出了这种储存囊,给岑星植入。
结果理想归理想,现实又是另外一码。植入后,能源囊没有和神经建立良好的衔接关系,完全无法自主控制,甚至差点出现在人群中突然兽化的意外。
研究所连夜加班,争取寻找解决方案。
这段时间,岑星被迫休假在家,学校的课程申请了自修。
休假期间,岑星会在沈绛工作的时间负责照顾小家伙,如果有不自主兽化的前兆,会提前自我隔离,等回到人形再继续正常生活。
虽然不自主兽化并不难受,但会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
尤其是在睡梦中兽化。
很多时候大半夜,沈绛会被厚重的毛发热醒,睁开眼睛发现抱在身上的手臂变成了巨大的兽爪,颈窝里埋着随时会将他一口吞没的狼头。
最关键的是骤然兽化的状态下,强行动用身份命令岑星,对岑星的身体有一定损害。
不自主兽化已经很难受了,沈绛舍不得再给他添伤。
“嗯,军部已经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了,也让我自己多尝试控制能源囊的开启关闭。如果还是无法自主控制,会替我取出能源囊,”岑星闷闷的说道,“哥哥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沈绛没说话,用手指绕着银白色的长发玩弄,“既然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们出去转转吧,散散心。”
“出去转转?”
沈绛见他疑惑,十分认真的说道,“过两天是就是联邦独立日了,我有假期。我是说,我们去度假,我们两个单独去,小栩留在家里让管家——”
还没说完,直接被扑了个满怀,他猝不及防朝着沙发倒去,手里的水洒在单薄的家居服上。
白色的布料立刻变得透明。
“别压着我,好难受……”刚被过度使用过的胸肌突然压上重物,沈绛下意识咬牙,声音都有些转调。
岑星微微撑起身体,还是保持半圈禁着身下人的姿势,柔软的长发垂在因疼痛皱起的面容上。凌厉的五官扭曲着,多生出几分让人想蹂/.躏的心思,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哪儿难受,我帮哥哥揉揉?”
沈绛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还没抬起胳膊,肩膀就被死死按住。
他只能无力的躺着,压着声音训斥道,“白日里给我正经一点……”
岑星见哥哥恼了,不但不收敛,反倒笑的更加肆意,贴近发烫的耳垂,确保接下来的话只有哥哥一个人能听见,“刚才也是白天,可刚才哥哥不是这么说的。还是说,哥哥所谓的正经,就是坐在我怀里,夸奖我的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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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独立日假期。
度假最终的地点定在第一星域外新建造的太空城区——浮空之海。
浮空之海完全脱离地吸引力的城区,浮空的建筑只能靠各种轨道相互牵连进行固定,星河模拟出的海底环境少了真实海洋的窒息感,全息投影做出的海洋生物和真的没进入景区的客人需要换上吸磁底的鞋子,才能在轨道上站立。
公休假期,又是新城区,许多生活在第一星域的名流富商都聚集于此。
沈绛和岑星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时分。
在酒店区办理入住手续时,两个人就一同阅览着观光手册,商讨着待会儿先去哪儿。
“古亚特兰蒂斯的复刻,看起来还不错,”沈绛调整着阅览器里的立体地图,看着投影拟出的微缩景观,“这个海底酒馆也不错……拉莱耶创意建筑群,看起来怎么这么阴间,……岑星,你想去——”话还没说完,沈绛感觉到身侧的呼吸骤然加重。
搭在他肩头纤长的手指变得僵硬,开始长出雪白的毛发。
兽化的征兆。
“我知道了。”沈绛没再问他的意思,从行囊里翻出来药剂在手里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酒店房间,沈绛反锁上门,关闭所有窗帘,给岑星留出兽化的空间。
不一会儿,刚才还好端端站着的银发青年,已经变成一头巨大的雪狼,在窗台下伏着。
雪狼很安静,也不吼叫,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地毯上。
沈绛知道他有人类意识,只是不能说话,理智会稍微下降,但只要不受刺激,不会有任何攻击性,他拍了拍沙发,“趴过来吧,缩那么远干什么?”
雪狼“呜”了一声,走到沙发边,老老实实趴在沈绛脚面上,水蓝色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
沈绛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皮毛,虽然他知道雪狼是狼,可单独相处的时候,怎么看都像一只粘人的巨型犬。
通讯器突然响了。
他打开虚拟荧屏,发现是一封私人邮件。
还没看内容,沈绛第一眼看到了落款姓名。
言宴。
看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沈绛惊讶的从沙发里坐直。
雪狼也看见了虚拟荧屏上的名字。
“呜——”瞬间爆发出抗议的声音,强行用兽爪拍下了通讯器的关闭键,朝着沈绛身上压去。
雪狼的体积足足是他的好几倍大,沈绛被压得喘不过气,“你又怎么了?”他有些恼怒,“只是收到一封老同学的邮件,你至于吗?”
听到这句“又怎么了”和“你至于吗”,雪狼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不满的声音更多了,用前爪按在沈绛肩膀上,死活不肯松爪,同时露出獠牙和带着倒刺的舌头。
沈绛推不开他,又不敢动用驯养员身份,只能无力的吼道,“给我起来!”
吼叫并没有起正面作用。
突然,带着硬刺的舌头强行挤进口腔,似乎是想和他接吻。
只是舌头上的倒刺过于坚硬,很快,口腔中就斥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