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军训氛围有些沉闷。烈日当空，汗水直流，终于熬到了休息时候，学生们聚在一起求神拜佛：“求老天下雨，快下雨……”

“那个，你好，我是卫馨，喝水么？”女生羞涩地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给林潇潇。

徐田咬牙切齿看向那边方向。递水的女生正是她暗恋的对象，他看着林潇潇那张脸，感觉越发不顺眼。

晚上他和几个跟班凑在一起，对林潇潇和顾一蔚骂骂咧咧。

“徐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那姓顾的和林白脸。”

于是，次日军训，徐田的几个跟班除了言语挑逗外，还时不时在训练期间和林潇潇来点‘肢体碰撞’。

不过几人都避开了顾一蔚，并没有让他发现。

休息期间，几个高年级的在打篮球，徐田似乎是和他们认识，一行人朝那边过去，开始运球投篮。

似乎是刻意一般，徐田将球朝场外扔过去，直直朝林潇潇砸去。

顾一蔚正站在一旁忙着完成系统任务：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看到飞驰而来的篮球，顾一蔚快速跑过去，将林潇潇护在了怀里。

砰——

林潇潇被瞬间过来的温暖怀抱抱懵了，他听到篮球砸到后背的猛烈撞击声，以及自己心跳的声音。

“顾哥。”林潇潇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顾一蔚目光阴沉看向徐田，后者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好意思，手滑，不是故意的。麻烦帮忙把球传过来下。”

“不会玩球就别玩。”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吧……”

几个学生小声嘀咕。

刘智将篮球从地上捡了起来，顾一蔚拿起球，危险眯了眯眼睛，将球对准徐田。

“宿主……千万别冲动……”系统009抖了抖，它总感觉这一球下去，对面欺负小反派的家伙不死即残。

“宿主，小反派就在一旁，您要言传身教……”

“闭嘴。”顾一蔚确实动怒了，但他还保持着理智，他举手单手将篮球投了出去。

飞旋的球与空气摩擦，像箭矢一般，呼啸掠过徐田的上空，然后‘碰’一声，砸到蓝框上。

禁锢篮框的螺丝好像在震颤，篮框发出恐怖的巨响，球擦过边进了框。

这么远的距离，单手，投中篮框。

徐田感觉后背有冷汗冒出。刚刚的那一球，彷若带着杀气，他到现在似乎都能感受到，篮球从上空越过时，周围空气的震颤。

要是那一球是朝他身上砸来的话……

“哇！班长牛逼……”顾一蔚再次迎来一阵喝彩声。

林潇潇担忧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放心。你顾哥我皮糙肉厚着呢！”

……

夜凉如水。

比起白日的燥热，晚间的凉风像是被冰镇过。

校园人工喷泉池旁，传来少年肆意嬉笑的声音。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黄发少年鄙夷得看向被他们推入喷泉池的少年，少年衣服已经浸湿，碎发贴在脸上，一张巴掌大的脸煞白。

他奋力挣扎着从喷泉池走出，又被人直直推下了水。

“来，像狗叫两声，就让你出来……”

“快快……叫两声，让我们听听，或者像狗一样爬上来也行……”

“哈哈哈——”

少年颤抖着身体，低下头，隐忍屈辱的泪水。

……

顾一蔚运动完后洗了把澡，舒舒服服地躺床上，翘着个腿，玩手机，林潇潇拍了拍他。

“顾哥，腰酸背痛腿抽筋。”

顾一蔚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孩儿：“行，给你按按。”

顾一蔚十足自觉主动，因为他知道，他若是拒绝，按系统尿性，肯定会当成任务发布给他。

顾一蔚起身到林潇潇床上，盘腿坐下，林潇潇将腿伸过来，一副大爷似地享受模样。

这时，宿舍门突然开了，晚归的陈澄进了屋。

顾一蔚手一顿，看着来人全身湿透，问道：“外面下雨了？”

“啊……”陈澄浑身一僵。“没，我不小心……掉……水池了……”

林潇潇抬起头，眼睛落到他正滴答水的身体，眸光微微一沉。

陈澄拿了毛巾，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直奔去了卫生间。

洗漱出来后，又径自上床休息，陈澄进宿舍后就一直很安静，像是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他缩在被窝里，用被子隔绝出两个世界。打开手机，按到了通讯录界面，荧光屏幕上，久久盯着通讯人上面那两个字：爸爸。

嘟嘟嘟——

电话那头是盲音。

他知道，这是一个他再也无法打通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