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还残着刚才的深刻咬痕。
乾元本能的占有欲在这一刻发作,谢玄濯眼尾被白松香激得通红,沉溺疯狂的神情迸发出妖异而不自知的风情。
娇媚的轻吟打破了清冷自持的面具,仿佛一张白纸终于落下嫣红的痕迹,交织出亦正亦邪的魅力。
美人不像往昔那般,尖利且我行我素,反而娇娇地轻声细语,玫瑰色的眼睛里浮上水光,绚烂媚人。
一想到或许有过他人的造访,谢玄濯心底就有如烈火灼烧,明明是属于自己的坤泽,不可以被他人染指。
那种被期盼和现实对立碾磨的痛苦,再次袭上心头,谢玄濯有意用指尖轻轻划过灼热细腻的瓷器,释放着越来越多的夜来香。
她想要完全标记这个坤泽。
“明净翡,你也像这样求过别人吗?”
被热度侵袭的坤泽几乎听不清谢玄濯在说什么,她寻着能够安抚自己的信香,越来越多地被雨水打湿。
开启鬼眼时的冰冷感,有一瞬间牢牢控制住了谢玄濯,她心底绽开嗜血的欲望,只想不管不顾地进行标记。
带着热度的雨水冲刷着瓷器,夜来香的味道包裹住了白松香,余味悠长,二者深深混合出全新的幽香,馥郁芳香。
暴风骤雨初歇,天际将亮不亮,殿内的灯火早已熄灭,信香的味道依旧缠绵不去。
大概是因为完全标记的缘故,明净翡的发热暂时止住了,女人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儿一样噙着泪睡着了。
等明净翡再次醒来时,发现谢玄濯已经不在床上了。反倒是紫檀抱着孩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怎么,你们要和好了?我在殿外都能听见你们的动静,一天一夜,你们体力挺好啊。”
和好?明净翡好一会儿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因为雨露期的关系,自己对谢玄濯,那般极尽温柔,还和她翻来覆去,互相不让对方安眠......
想到昨夜说过的话,她现在就恨不得把谢玄濯打一顿,直接打到失忆最好。
“只,只是因为雨露期而已。”
“真的吗?王爷她走的时候,嘴都是肿的,脖子上的痕迹怎么都盖不下去。”紫檀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最主要的是,你还让她标记你了。”
“那只是个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失去了清醒的主动,明净翡心底惊慌、恐惧、无奈。
她深知从美丽的幻想里醒来只会更加不幸。自己那般贪恋那个人的温暖,只会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之时就是灭顶之日。
“意外吗?她一回来,你连孩子都忘在脑后了,”紫檀翻着白眼,“反正孩子也是她的,你也是她的。再嫁给她,独占天下之主,独揽后宫大权比回去当圣女好多了,我也能跟着你作威作福。”
明净翡还了紫檀一个白眼,“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梦想。”
偌大的皇宫此刻竟然焕然一新,前些日子的混乱与血腥消失殆尽。
秋意盎然的宫城里飘着绵绵细雨,一丛丛的花草被秋雨冲刷得晶莹剔透,略为单薄的阳光穿过窗纸,照在太元宫的大殿一角。
陈子瑜、苏凌心等十几人和谢玄濯一齐站在大殿中央,面色严肃,殿内外值守的金吾卫就有上百人。
没有换衣服就赶到太元宫,谢玄濯依旧穿着一身盔甲,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好几层,留下暗黑色的痕迹。
让那些个养尊处优的高官暗自感到触目惊心。
“王爷,三万攻进风淮的敌军在这几日里已被斩杀殆尽,余下一万在城郊接应的敌军也被我们困在山上。”陈子瑜周身风尘仆仆,苍老的面容却藏着止不住的兴奋之色。
三月前,他接到谢玄濯的消息,说上燮不久后将会大败,而她会降于草原杀回风淮,希望能同自己里应外合,釜底抽薪,于风淮城内瓮中捉鳖,斩杀敌军。
他本觉得这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偏偏谢玄濯还真就断了敌军的粮草,令他们人困马乏,上燮才能以少胜多,反败为胜。
“此次上燮能度过危难,众位大人功不可没,都是上燮忠肝义胆的功臣。”说到忠字时,谢玄濯有意无意扫过好几个投奔了赵勿尘的臣子,笑容如漫天飞舞的樱花,藏着丝丝戾气。
“多亏了王爷英明神武,乃天命之女,继承大统是众望所归。不如,王爷明日便举行登基大典,以安朝臣之心,天下百姓之心。”那几个大臣扑通一声跪下,高声说道。
与陈子瑜、苏凌心交换了眼神,谢玄濯宛然一笑,轻轻在铺着丝锦的地上来回走动起来。
“不急,谢家又不是只剩下我谢玄濯一人了。”
“王爷,您出身正统,血统高贵,您才是上燮真正的嫡女。说句大不敬的话,先皇也不过是那奸贼手上的傀儡而已。”
“嘘,”谢玄濯的手指停在如花的唇瓣上,红白交织出艳丽无比的景色,她的眼里漫溢着瑰丽的邪气,“李大人以前是赵勿尘的门生吧,怎可对先皇如此不敬呢?”
“王爷......”被称作李大人的大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昔日,他们虽未参与政变,但或多或少知情那事,如今谢玄濯手握兵权,他们这些文官只有洗颈受戮的命。
“不必惊慌,我记得你们几个家中的女儿都还待字闺中,到时送进宫来享享福吧。”
“王爷,”这几个人还有些懵,待反应过来时,立刻磕头谢恩,“谢主隆恩,臣等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为朝廷办差,家中女儿也会加强教导,为主子开枝散叶,稳定朝政。”
“行了,你们几个回去吧,把政事料理好。”谢玄濯摆摆手,神色淡漠地看着这些人离去。
“你们猜猜,他们是怎么说我的?耍了草原的骗子还是坑杀自家将士的狂魔?”等这几个官居高位的大臣离开,谢玄濯挑了挑嘴角问道。
“不,您是拯救了上燮的英雄,是上燮的新皇,承天之命的天子。”一旁穿着枣红色官服的史官哆嗦着跪下。
“你叫什么名字。”
“臣姓卢名正。”
“卢正,既为史官就该如实记录,我的确是踏着十万人的尸骨,登上的皇位。你必须一笔一画如实记录。”
“王爷,不,皇上,我我。”
苏凌心不耐烦地打断了卢正的话,皱着眉像个忧愁的羊羔,“以前支持赵勿尘那奸贼的一干人等,就这么放过他们吧。”
“你也说是以前,所以留着吧。”谢玄濯出剑砍在太元宫的御案上,“去换一张。”
“玄濯,那些都是当年的帮凶,你真的不杀他们,还要娶他们的女儿?那里面多少人踩过你的脸啊。”
“我也很讨厌别人踩我的脸,可我总想着除了踩回去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方式能让他们既痛苦,又为我带来利益呢?”谢玄濯平静地笑笑,细长的眼里满是森寒,“留着那些贵族,让他们为我博来仁君之名,却又活得胆战心惊、夜不能寐。等没了价值的那天,他们就可以死去了。”
陈子瑜满意地捻须微笑,“殿下果然成长了,若是贸然将群臣罢免,朝廷离大乱也就不远了。只是您立了宫妃,还需皇后统领后宫。”
“皇后么,”谢玄濯刚才还孤冷如雪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像是皎洁温润的秋月,“我已经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