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觉得医疗塔很好吗？你和其他人一样很向往吗？你想进去吗？”
有什么事可以让一个人癫狂？胡柳一声高过一声，言语间的质问意味浓厚。
不过，被他质问的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若是余净还是当初那个进“白塔”之前的小傻瓜，她此刻估计会因为同情而附和胡柳。
但是，余净在白塔待了四年。一开始遭受各种非人实验的时候，她还会哭，会骂，会挣扎反抗！
后来，时间久了。只剩下拼命活着一个念头，要活着，要比别人活的更久，要出去看一看塔外的风景！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煎熬，实验体并没有被严格监管。他们会互相交流，甚至互相慰藉。
眼睁睁看着爱人、朋友，死在面前，这是比被实验更痛苦的事。
余净每一秒都觉得自己会死，她到后期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
因为你交朋友的速度，赶不上他们死亡的速度。
最恶劣的时候，同一台手术台上，一天能死十几个。
清洁人员都来不及清理死者残留的血迹，血液和肢体组织一点点累计成厚厚的黑色的污迹，余净在这样的手术台上躺过无数回。
手术台上，无论国籍、性别、肤色，所有人都不作为人，只是高级“小白鼠”。
“锵！”
一把激光锯飞过来，贴着余净耳朵嵌入身后的墙壁。余净耳边的头皮被撕下一块，血顺着耳朵和脸颊淌了一路。
“叮叮”“铛铛铛”
来自仪器的金属碎片，散落的手术器具，还有别的什么，在两人之间对撞。
双方的精神力都处于爆发状态，胡柳几乎将精神力遍布这条通道。
沿着四壁向余净攻过来的精神力已经变成黑色，将周遭全部染黑一般，胡柳的精神力慢慢侵蚀过来。
胡柳虽然看不见余净的精神力，但是对方的抵抗也很顽强。
他的精神力在蔓延的过程中不断被对方推挤回来，于是他俩个打斗的这处通道。
上下左右四个墙面一半黑一半白，黑色一会儿蚕食更多白，但很快又被白色清洗干净。
“你们这些，生而高贵的双黑者！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命运，你们生来就可以享受一切，凭什么？哈！凭什么！”
胡柳拼命压榨自己的精神力，甚至连自己精神力具象化的虚拟伴生兽的力量都拆分来攻击余净。
“只要有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就是人上人。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可以唾手可得！你们像蛀虫一样活着，压榨我们这些普通人！”
胡柳的五官已经被血模糊，他的双眼睁的眼眶都在充血，眼球布满血丝而且暴突出来。
“你被权贵伤害，和双黑者有屁关系！”
余净实在听不下去，对方关于双黑者的敌视话语。
“你被奴役，难道双黑者不也被奴役吗？比起大部分普通人，双黑者的日子更惨吧！”
余净想到胡柳的那些记忆，被作为高层人物提升异能等级或者延长寿命的“药”！
双黑者明显比小白鼠还不如，想到这里，余净很想骂一骂穿越大神。
前世是实验品，这一世又变成实验品。她是得罪了谁，才要卷入这么多麻烦事。
“惨？是啊！都是实验品，拼什么你们可以有地位，可以享受。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被当做人？我们不都是人吗！”
“你是脑子抽风，还是吃药吃傻了？都是实验品，分什么三六九等，谁比谁高贵了！你们死不了还能活着，双黑者就像香喷喷的大肉，从出生起就被那些人虎视眈眈，等着随时下锅。”
余净火大的一挥手，金属残片被精神力压扁，锤成一把巨大的长矛。
长矛投掷出去，带起交错的气流。胡柳险险避开，但是肩膀被割裂，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胡柳看一眼自己的肩膀，黑色的血和发黑的骨肉，让他眼珠猛烈颤动。
“普通人可以好好生活，朝九晚五结婚生子！如果你不是羡慕新人类，心中没有乱
打小算盘，你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余净不在留情，她见过的那些记忆中，胡柳一直自视甚高，因为觉醒失败而千方百计搭上帝国的权贵。
就为了能够得到帮助，他一心想成为新人类。
余净那个时代，有一句很直白的话——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这句话很适用于胡柳，他的野心很大，当一个人的野心欲望超越他的能力，那么崩塌的结局就在前方等着他。
“送你一句话！力有所及，力所不能及！”
余净勾动手指，两把长矛出现。
胡柳的冷笑着，精神力凝聚成盾挡住她的长矛攻击。
他手腕一扬，手指一弹，余净的长矛立刻调转方向，对准余净自己。
“同样的招式，可对付不了我！关于力量，没有什么比精神力更加伟大，就让我教你——”
“噗！”
胡柳口吐黑血，他低下头，看见胸透透出的一点银白色。
穿透他心脏的武器，圆润的弧度，直径不过五厘米，那是一枚金属扣！
胡柳心口又疼又麻，大脑一时控制不住精神力。
失去精神力的辅助，胡柳从空中跌落。控制在空中准备投掷的长矛，也失去支撑。跟着落下，砸在胡柳身上。
余净用了周围很多金属碎片，凝集成的长矛又长又重。落下来深深把胡柳的胸骨砸断，胡柳连着吐了几口血。
等余净靠近些，就发现他的精神力完全消失了。
胡柳试着推开压住自己的长矛，但是失去精神力的他脆弱的像纸糊的。
“咳咳咳！噗！咳咳咳！”
一口又一口，黑色的血像拧坏的阀门，完全关不住身体内的血流。
“我！我不甘心！我是脑智力者，我是新人类——”
胡柳挣扎着，去扣自己的腕环。他想要呼叫手下给他送药，但是余光扫到那些倒地一片，被二人的战斗波及碾压成烂泥的白袍。
“哈！哈哈哈！我输了吗？我就这样败了？哈哈哈！不甘心啊！我怎么能甘心！”
“王介的心脏在哪？算了！我问你，王介不是双黑者，甚至不是华夏血脉。为什么会被带过来？只是为了引诱我吗？”
余净站在男人身旁，垂眸问到。
“赫赫！他是他家人送来的，为了换取离开这里的金钱和通行证！咳咳！实验需要样品，需要人体实验！咳！他有些觉醒迹象，是，咳咳咳！是再好不过的实验体！”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喘咳，胸腔的回音像坏掉的风箱一般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