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察言观色,看林溪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有所松动,便又下了剂重药。
“你知道是知道,可是祖母心里清楚,你其实直不太满意这门婚事。祖母这么跟你说吧!你和沈家的这门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若是你执意要悔婚,只怕晋城没有哪个世家敢娶你进门。
沈家这几年虽然在走下坡路,可是我们这些世家的根本从来都不是那些店铺和田地,说到底像沈二公子这样的读书种子才是我们这些人家真正的根基。你不会不知道,沈二公子十四岁就进了学,听说他后年就要乡试,以他的才华,乡试和会试多半难不倒他,将来难保不会入朝为官。有这层利害关系在,他们怎么会因为你而得罪沈家。再者今日你敢退沈家的婚,他日难保会因为些许不如意而再退回亲。
有这个名声在外,你想再找门亲事就难了。就是有,也不过是给人做续弦或是家世不及林家,这就是你所愿吗?”
林溪这才想到,上世原身为什么最后会嫁给谭大人,固然有嫁给谭大人可以接近顾轩的原因,可是另方面,只怕谭大人在提亲的人已经是个最好的选择了。
林溪把这切想得清楚,抬头再看林老太太时,心原本那游移不定的心立时踏实了下来。她虽然不想那么早嫁人,可是孤独终老也不是她所愿。
“祖母说的对,是我之前想差了。”
林老太太便露出笑容:“如此祖母就放心了。”
从安寿堂回到涵碧轩,已是二更时分。
碧云担心自家姑娘没吃饱,按着从前的习惯,早就派人跟大厨房说了声。因此她这边厢刚洗完澡穿好衣裳出来,碗热腾腾的红枣银耳羹就摆到了桌上。
林溪心境原本有几分不稳,不过之前在安寿堂与老太太那番交谈,让她心里平静不少,再加上后面又好好泡了个澡,原来的心烦意乱便渐渐烟消云散。
如今切都还没有发生,她要往好的方面想。
这样来,她的心境也就恢复到了原来,胃口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红枣银耳羹熬得软糯无比,却又不会太甜,林溪便赞了句,“这银耳羹熬得不错。”
碧云笑道:“这是大厨房孙大娘的手艺,要不是大太太早就吩咐厨房那边给大少爷准备夜宵,这碗银耳羹的火候可不能这么好。”
“这银耳羹不是滋阴用的吗,怎么大哥也喜欢喝?”林溪随口问了这么句。
碧云道:“我听孙大娘说,大少爷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只要是甜的,他都喜欢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溪之前直为如何阻止林泽参加春猎而绞尽脑汁,虽然想到个办法,可是却不能保证万无失,如今听到这个有用的消息,心便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