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好像都很怕我接手公司。”
“难道说,你们觉得我回来,是因为还记恨过去的事情,要对盛星报复点什么,以卵击石?”
这下换祝归年惊讶了。
他这次沉默了很久,突兀抛出一个问题。
“那你还恨我吗?”
初晴想也不想摇头。
“留在辰颂也是被封杀,你那样选是人之常情。”
“而且,你被挖去盛星后,就把签约金全部给医院,替爷爷交医疗费,你已经做得很周全了。”
“多数时候,存活下去才是首要目的,这是我这两年才明白的道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很冷静。
初晴继续分析:“不过,现在不是我要针对它,是它要来收拾我了。”
“盛星这年顺风顺水,肇姚搞出一个笑话,丢了这么个大人,他们不可能不做点什么,不然它就不会几乎垄断娱乐圈了。”
“至于你,这年已经被绑在这艘船上,你虽然不会主动对付我,也不可能做出不合公司利益的事情。”
“所以,你今天找我,不仅搬出游叔,还拉着我回忆往昔,是想打感情牌,尽量简单把事情解决。”
祝归年皱眉。
“你既然全部看穿了,也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
初晴:“因为有个人告诉我,要么开始就摒弃切思考和不甘,被畏惧和求生欲奴役,旦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做好与切斗争的准备,不到目的决不罢休。”
“看到我在这步退缩,他说不定会很生气。”
说到这里,她甚至『露』出了极淡的笑。
“所以,我不会同意跟你走的。”
“我在这里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了。”
祝归年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是说不动你了。”
他看着她,板了脸说:“你知道,下次再见,我们可能就不是一个立场了,对吧。”
初晴却冲他笑起来。
“祝叔,你既然见过肇姚,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对付他的吧。”
“我都能让他‘叛变’成我们公司的铁粉,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回国头件事就是来看我,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想和我站在一样的立场,我还是能帮你运作二的。”
话里话分明是在算计他,小年轻的语气却相当真诚。
祝归年:“……”
这小鬼好像真的是被谁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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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了祝归年安排的司机,初晴没有出单元门,顺着楼道,穿过条连接楼栋的封闭长廊,绕到了更高层的扇门前。
初晴熟门熟路拨了电话,刚接通便道:“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她没等很久,那扇门就被打开了。
李桢出现门框里,惊讶看着她,愣了会才侧身放她进屋。
“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初晴叹气:“我来见个熟人,没想到他刚好住在这。既然这么近,还不如直接来找你聊下。”
到灯光下,初晴才现李桢头发还有点『潮』湿,却穿得相当规矩,显然是接过电话后特意换了衣裳。
她啊了声,“你已经要休息了吗?”
他冲她笑了笑,“没事,我还有文件没看完。”
说是要谈事情,他还真的把她带到了书房,半点不见不设防,就任由那些文件放着。
这又很像是他过去深夜批折子,召她去伴驾的样子了。
而他批折子的时候很少吩咐她做什么,似乎只需要她在一边陪着他就行,只有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她会主动帮他磨墨分类。
初晴也很熟悉他的习惯,能被带回来处理,般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果断道:“那你先忙你的,我正好要看个节目,我们都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聊。”
说完,不等他拒绝,她已经把门替他关上了。
李桢再从书房出来时,电视里的诗词节目已经开始重播了。
看着像是她们去上京拍摄的那次诗词综艺。
屏幕里,徐轻容说了个成语,被专家评委指出是凭空捏造的词。
李桢看着,拧起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那个词是确实存在的。
这个念头不过瞬,来不及细想,在电视被关掉后,就稍纵即逝了。
“不看了?”
初晴点头,简单解释:“之前已经在现场观众席看过了,这种电视台也不会恶意剪辑,节目问题应该不大,只需要确定下小容的镜头感怎么样,方便之后音乐节给镜头。”
李桢:“演出许可批下来了?”
初晴正好把去拿文件,回来时遇上依佩的事情简单说了。
下秒,她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没想到,公司所有人都以为我不许他们谈恋爱。”
“其实我之前的确有顾虑,是她们会不会被利用弱点欺负,二是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公司的秘密,因为没想好解决办,所以从不主动提让她们结交朋友。”
“我猜,可能就是因为我对这个话题表现消极,融春她们又习惯主动揣摩我的想法,才直接理解成了‘恋爱禁止’。”
李桢点头,“你的顾虑没问题,却『操』心过头了,这种事情没办预防,只能一步一步走,之后见招拆招。你放心去解释清楚误会,公开鼓励她们联谊也没事,出事我会帮你解决的。”
知道她的『性』格,他还很体贴安慰了句:“你也不必担心是自己妨碍了她们,看见个就代表有群。既然一心想瞒着的都能被你现,那肯定已经不止这个姑娘在谈恋爱。”
初晴:“……”
您这语气和上辈子抓贪官模一样。
不过,有他那句话就没问题了。
毕竟现在后宫来了接近五百多人,自己最多对蒹葭宫有点影响力,其他宫的妃嫔也好说,她们的宫人对她们自己都不定完全忠诚。
想到这里,初晴突然意识到,“恋爱禁止”,说不定还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自己“死”后,是李桢在管束后宫。
前朝百废待兴,他分不出太多心神,也不可能像她那样去打理那些事务。
最简单的办就是让她们敬畏他。
也就是说,大启的“恋爱禁止”,主要原因是他上辈子的余威犹在。
徐轻容和温虞都能不约而同提醒自己,这宫女们在想什么其实很容易猜。
无非还是怕李桢恢复记忆那一天。
比如借着这个由头给她们算旧账穿小鞋。
在他们心里,这个人有那么可怕吗?
初晴忍不住问:“如果你想让个人怕你,你会怎么做?”
李桢道:“那就要看是什么人,又是哪种怕了。”
她一下来了兴趣,“比如我呢。”
李桢认真想了会。
“恰好相反,我很怕你。”
她一下就得意起来。
“我也这样觉得。”
“你特别怕我。”
“现在想,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都特别紧张。”
两辈子都是。
李桢失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初晴:“因为最近有好多人跑到我跟前,提醒我小心你。”
“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么叫人闻之『色』变。”
猜测又是她哪位艺人在上眼『药』,投资人很在意诱哄着追问:“要小心我什么?”
“有人说,你手段很多,能把我吃得骨头都不剩。”
然后李桢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再回神时,他已经单臂扶了她,点点低身迫近,将整个身影都倾覆上去。
他吃得很认真。
甚至尝出了不样的滋味。
“喝酒了?”
“在公司喝了新品。”刚刚去见故人,然后又喝了点。
后半截话又被有霸道的吻吞下了。
能干大事的人,往往都有极其过人的自制力。
至少她的古代前夫和现代男友都是。
因为秦嬷嬷那些汤『药』,他踩起刹车非常熟练,把她在浴间门口放下,边老神在在开始帮她整理衣服。
初晴还有呼吸不顺,看着他含糊咕哝道:“原来你是这么怕我的。”
李桢极低沉笑了声。
“嗯,我只怕你。”
很正常的句子,因为他绷着身子,字顿哑声念了,像是告白一样恳切动人。
初晴的酒量向来很不错。
但是这会她突然觉得有点上头,甚至怀疑是司酝调的新品后劲太足。
『色』令智昏。酒壮怂人胆。
随便什么都行,现代人模模糊糊想着,踮起脚,捉了老派皇帝的衣领,又顺着点须后水的味道用力回吻过去。
“但是我不怕。”
最后她总算知道怕他了。
怕到腿软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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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桢醒来的时候,头很疼,就像经历了场宿醉。
好在怀抱一片雪腻酥香,连心里也填满,像是弥补了极漫长的缺失和遗憾。
这种感觉如同他记忆里样好。
她又回到他身边了。
嗯?
嗯??
李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