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护的哪门子驾?”王妡道。
“皇后娘娘,前朝大殿乃朝廷重地,你怎可带着准了畜牲上殿。”有人大胆声讨。
王妡哼一声。
贡年对那人说“你都可以上殿,这老虎为何上不得殿。要咱家说,你还不如这老虎,老虎至少吃跑喝足了不会起一些见不得人的歪心思。有句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
那人脸一黑,但在王妡的目光下,他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人铩羽,阮权站出来一步,说“皇后娘娘,老虎有老虎的归处,这前朝大殿乃重地,老虎总归是来不得的,娘娘,您说是么?”
王妡摸了摸老虎头,淡淡道“我的老虎,自然这天下何处都去得。阮卿今日倒是话多,平日里不都是让旁人在前头探路的,今日却如此聒噪,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阮权哑口。
他一语双关,皇后就一语双关回来,他又不能说“你王家倒大霉了,我高兴”,一时没了言语。
吴慎出来一步,想要说些什么,王妡不耐烦听废话,一捏老虎耳朵,大老虎立刻就是一声“嗷——”
有那老鼠胆子者,被吼得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内侍给王妡搬来椅子,她懒得去御座上,就在御阶下众朝臣面前坐下,大猫在她身旁蹲坐。
鸱鸮在大猫背上,大猫一蹲坐,它整个鸟差点儿滚下去,连走带扑闪翅膀,鸟从大猫背上换成蹲在大猫头上。
鸟不算小,但跟老虎比起来只有一点点,不太引人注意。
她这么一坐,又不说话,把所有人都搞懵了。
这是干嘛?
熬鹰?
萧珉也想问,然而王妡不上来,让他特意下去,他拉不下皇帝的脸来。
于是更生气了,拉不下皇帝的脸,就只能把自己的脸拉长。
紫微殿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吴慎一派的人,尤其阮权,看到护卫在皇后身旁的天武军指挥使姚玄自己满殿持陌刀的天武军,都是惊愕过后又觉得大惊小怪了。
皇后控制了殿前司,现在谁不知道呢。
最开始他们以为皇后只是控制了御龙四直,他们想方设法把御龙四直安排去了括州,立刻虎翼军又出来了。
现在天武军都被皇后控制,他们不认为殿前司还有哪一厢不是皇后的掌控之中。
皇党认为皇帝最走错的一步,就是将宫变围了罪人萧珩府这事交给皇后,让她有了掌控禁军的机会。
权一旦给出,要收回就难了。
尤其还是要命的兵权。
萧珉又何尝不后悔呢,他是最后悔的人,他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娶王妡。
不过……
他把目光投向李渐,他新册授的枢密使。
等待总是最熬人的,尤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还要被虎视眈眈。
是,真虎视眈眈。
吊睛大虫黄色的眼睛看着太怕人了。
“敢问殿下,”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问道“您这样坐着,是欲意何为?”
王妡道“等着。”
那人还想问——究竟在等什么?让禁军对朝臣刀剑相向,又不准走,又不准说话,究竟是在干什么!
不过他没这胆子,在老虎和陌刀的威胁下,问了刚才那句已经是吃了豹子胆了,旁人还没他这胆子哩。
就这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紫微殿外有了动静,虎翼军都虞候封烈在外请见。
“传。”王妡准道。
片刻后,封烈进来,对王妡跪拜,道“禀殿下,人都已经抓来了,一个不少。”
王妡说“带进来。”
封烈领命出去。
御座上的萧珉,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吴慎、阮权等皇党亦是如此。
反之,后党都松了口气。
至于中立派的清流,他们虽不齿皇帝的做法,然对皇后意见更大。后宫不得干政,是他们一贯的坚持。
不多时,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传来,有哭的有骂的有喊冤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门,就见被天武军虎翼军、广勇军押着进来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最前头被五花大绑的是刚刚丧妻的康九一。
“这——”
众臣惊愕。
萧珉原本都坐下了,见此情形忍不住站起来,下了御阶。
披麻戴孝的人被押进来后,身着朝服的楚王萧烨、楚王妃吴桐、三司使荣国公王准、盐铁副使王确依次走进来。
王妡站起来,说“好了,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