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这是何必,好好的日子不过……”
“闭嘴!”澹台太后喝道:“给我打烂这个贱妇的嘴!”
一名内侍走上前去,对方贤妃笑了笑,说:“贤妃娘娘,得罪了。”说罢,狠狠一耳光将方贤妃的脸扇偏,紧接着又是一掌。
啪啪掌嘴之声在天光殿里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方贤妃被打的口鼻鲜血淋漓,双颊红肿得老高,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其他宫妃见此状,都不敢再出声,恐惧地看着澹台太后。
“告诉你们,王妡那贱妇已经死了,你们若安生,我且可以留你们一命,待迎了官家回京,你们还是官家的妃嫔。否则……”澹台太后刻意顿了一下,指着倒在地上的方贤妃,“这就是下场。”
“有些人,别仗着自己是皇子之母就无法无天。这宫里面,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宫妃们全部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云淑仪,你说我说得对吗?”澹台太后点名。
被点名的云淑仪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连连讨好地说:“太后说得对,这宫中,从来都是唯太后马首是瞻。”
澹台太后嗤地一笑:“你倒是会见风使舵,昨日不都还在讨好王妡那贱妇么。”
云淑仪不敢说话了,说多错多。
可澹台太后却并没有放过她,喝道:“我问话,你竟然敢不答!来人,给我掌嘴!”
刚才把方贤妃打得鲜血淋漓的内侍慢慢朝云淑仪走去,云淑仪看着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连滚带爬到澹台太后脚下,哭着求饶。
然而澹台太后是铁了心要教训她,看她求饶不仅没有放过她,甚至觉得她求饶的样子很有趣。
“啊——”
内侍抓着云淑仪后脑的发髻,把她拖到一旁。
啪——
一掌打在云淑仪脸上。
啪、啪、啪……
宫妃们缩得更紧了,就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
噼里啪啦……
幽州蓟门关外爆豆一般的声音不绝于耳。
嘭——
被投石机投出去的雷火球炸开,被匠人改良过后的雷火球威力更甚从前,离得近的猃戎兵被炸得飞上了天,掉下来已经气绝身亡了。
“弓箭——”
旗手打旗,弓箭手就位,随着一声“放”,箭矢如雨一般射向猃戎军队。
“将士们,随我冲——”定远将军滑邃骑在马上,身先士卒,冲向猃戎军。
两军搏杀,爆炸声不时响起。
幽州蓟门关有战事,云州牛皮关亦然,甚至营州也有猃戎骑兵的影子。
营州知州知道猃戎来犯时,没有第一时间组织边军的粮秣和安抚百姓,反而是去信谴责营州天成军将军孙泽尚自调兵。把孙泽气得只想奔去长丰城砍了这狗东西。
“不调兵抗獠,难道眼睁睁看着百姓们被猃獠屠杀吗?那狗东西是猃戎的细作吧,就想看我大梁亡国!”孙泽气不过,又不能奔去砍了营州知州,只好拿起陌刀去砍猃戎人。
猃戎这次可谓是大手笔,三地用兵,怕是倾举国之力了。
丰州边塞,与西骊接壤之处也不安宁,西骊守军频频异动,有攻梁之像,可能是想报复梁人在玉庆府放的几个雷火球。
猃戎这边一攻梁,西骊就有动静,很难说这梁国是不是私下有什么交易。
“爵爷,咱们要不要给西骊点儿颜色瞧瞧。”副将问德安军将军尹广。
“那就送他们几个雷火球玩玩吧。”尹广道。
“好嘞,爵爷您瞧好了。”副将喜滋滋领命。
送上门来的战功,谁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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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疆域十八路,共二百五十四州,在八月二十三这日,大多数州县都看见了白虹贯日。
日晕有虹为大战,人主有害。
本该在郊迎的玉辂车中的王妡,身着深青袆衣,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北宫门外。
“殿下万福金安。”北宫守门的将士见到他齐齐行礼。
“今日有什么动静么?”王妡淡淡问。
都虞候回道:“有一伙约两千贼人妄图冲宫,被臣等拿下。”
王妡颔首:“甚好,皆有赏。”
“谢殿下。”
“开门吧。”
北宫的大门缓缓打开,王妡摆手示意不坐马车,慢慢走了进去。
北宫还是一副萧条的模样,里面的殿阁草木看起来陌生又熟悉,王妡朝北边看去,上辈子她在北宫函德殿被磋磨了三年,全凭着执念苟延残喘,由王家旧部接应从这里逃了出去。
她逃出了北宫,王家旧部是想叫她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度过余生。可王妡不愿,她的身子已经坏了,活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她要复仇。
要死,她也要把萧珉一起带走。
她捅了萧珉一刀,用了他教的方法,略微遗憾的是,她没亲眼看见萧珉咽气。
这一次,不同了。
她可以亲眼看着萧珉一点一点咽气。
王妡从袖笼里拿出匕首,雪亮的刀身照出了她愉悦的双眸。
北宫皇帝寝殿和欢殿,守门的内侍轻手轻脚打开门,目送王皇后进去,才将门关上。
和欢殿里有一股难言的气味儿,龙涎香你夹杂着一股臭气,龙床上躺着的萧珉比几年前离京时更胖了,胖得五官都挤在一起,有点儿不成人形。
“萧珉。”王妡唤。
浅眠的萧珉睁开眼睛,看到床边之人竟是王妡,满脸恨怒,在看到她手中匕首之时,霎时转变成惊惧。
“你、你、你……想干什么?!”
王妡微笑:“我来送你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