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这种很轻易就能想到的原因，并不是天魔源种出手的真正原因呢？

灵州天境之主王玺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前面三位师兄师姐都在第三层，因想得太深太多, 故不能答；

而自己身处第二层，往上不可知, 往下一览无余却忍不住怀疑，亦不能答；

只有在座众人之中修为最低, 年龄最小，还处在第一层的周玄, 大胆地将自己推测出的东西全部说出, 正面回答了剑尊。

但……

这个轻易的, 仅仅处于第一层的答案，真的是剑尊想要的答案吗？

灵州天境之主王玺不知道。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听到周玄的回答之后，剑尊笑了:

“不错，正是如此。”

剑尊注视着前方面露惊诧的几个年长弟子，心情很好地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方才燃烧本源时，我曾经掐算过一次。

“虽并不长于此道, 但天魔源种此刻能从中看清的那些信息，我必是能够获取的。

“在未来，在此刻能够观测到的那些未来——你们, 你们这五位我代魔尊所收的隔世弟子, 的确是人族能在此次大道气运之争中获胜的关键人物。

“为了未来的稳定，具体情况，我不能透露太多。

“但……

“——在这天魔源种不能出手的三十年中, 希望你们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 继续努力下去。”

在众弟子纷纷应诺之后, 剑尊便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然后，任凭自己的思绪飞入高天——

剑尊方才没有说的是，在他看来，今日这场大道气运之争，其重要程度甚至能够与百年之前的魔尊合道之时媲美。

百年之前，魔尊合道之时被域外天魔所趁，大道反噬，含恨道解，真灵溃散，身死道消。

其道果被天魔源种所窃，至此寄居大道，污秽法则，繁衍子嗣，侵蚀诸天——神通不敌天数，此为人族大道气运衰败之始。

但百年之后的今日。

天魔源种妄想将威胁灭杀于源头之中，却被隔着遥远时空与其对峙百年，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的剑尊所趁，伤其根本，为诸天万界亿万万人族争得了三十年太平。

这或许正是魔尊以诸天宝鉴与问道三功为人族镇压气运，逆天改命，再续的那条前路。

或许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中，遁去的那一丝昭示着人定胜天的生机。

又或许二者皆有，但无论如何——为人族再续前路，这总是剑尊的分内之事。

周玄，王玺……

想到之前在掐算之时看到的那些未来，剑尊不禁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微笑。

……

天外天界内，虚空之中。

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被轰出来的周玄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起来。

——她之前，其实是想说自己和王玺才是那个引起天魔源种注意的关键来着……

只是剑尊语焉不详，为了防止既定的未来发生波澜，并没有将他观测到的未来和真相告知众人。

不过……

从天魔源种出手的时机来看，王玺的人道之剑必然是引起它出手的导火索没错。

人道之剑……

想到这里，周玄忽然双目一亮。

然后她便拉着灵州天境之主王玺，遁到一边商议机密。

而其余三位较为年长的弟子却注视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陷入了迷之尴尬的气氛。

“看，这就是……那什么的关键。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雏凤清于老凤声啊。”

福运之主韩萧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在周玄的回答得到了剑尊的肯定之后，抛去其余众多疑虑，那个最为明显，最为简单，最显而易见的答案，便已经是最为正确的那个答案了。

什么第三层，第一层，只要得到了剑尊的认同，那就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最顶层！

剑尊虽然并没有把话说死，但……仅仅从天魔源种出手的时机来看，灵州天境，或者《诸天ol》，又或者两者皆有，正是那个令天魔源种忍不住出手掐灭的，“人道气运之争的关键”。

他倒不是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

——事实上，对于这件事的发生，作为诸天万界亿万万人族之中一员，他十分乐见其成。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被后浪赶超的复杂情绪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