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这究竟怎么回事?”
“哥哥还在里面躺着,你口气这么冲干什么?那要是也叫‘安安稳稳’,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安安稳稳!”
“容姑娘,能请您告诉我们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
声音嘈杂混乱,似乎有很多人。
白珥一赶来魔教看见此番情景,立时皱起眉喝道:“都住嘴!谁再吵轰谁。”
白珥快步走来问容姝:“少华现在怎么样了?”
容姝:“情况不好。他昏迷中一直在做噩梦,脉象紊乱。”
白珥一听,直接推门进屋。
却见——
眉眼艳丽的青年冷峻地靠在床头,轻悠悠一抬眼,那一眼凝了四海整个冬的寒气。
他一起身,白袍曳地,袖底下的银蛟链垂落出一星半点,寒光熠熠。
白珥一时间,竟不敢认他。
后面陈黎探头来看,也愣住了。
其余众人一拥而入。
陈清川迟疑开口:“……师兄?”
那缀在袖口的银蛟链细细地贴着少华的手背垂落,愈发将他腕骨衬得细瘦,寒凉似霜。
转而他一笑,戾气四散眼角眉梢:“哟,齐了。”
容姝微微愕然,脱口而出:“你不是白少华,你是他的心魔——”
白心魔眉间狠戾,扬眉一笑:“什么心魔不心魔的,不还是这个人么。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陈清川皱眉看向容姝:“什么叫心魔?”
容姝抿起唇,说:“是师兄出师后,师父才研究到的一种病症。它是……”
白心魔打断道:“容姑娘——你与舅舅还请先行回避一下,我有话单独跟他们说说。”
白珥看看白心魔,又看看容姝,有些犹豫。
容姝扯了扯白珥的袖子,低声说:“我们先出去。”
她走前不放心,又慢了慢步子低着声音交代了陈清川等人一句:“无论他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切全顺着他。切记。”
如此,屋内只剩下四人与“白少华”。
陈黎横眉竖目:“你到底想干什么?把哥哥还回来!”
“我不就是你哥哥么,我就是他。至于——想干什么?”白心魔又露出那副戾气逼人的笑,“自然是跟陈盟主算一笔旧账!”
白心魔自顾自掰起手指头,散漫而咬牙切齿地算起:“第一笔,前二年,三月初一,陈盟主围剿魔教,欺我辱我。第二笔,前二年,自妖魔岭至陈府至山庄至雁城至安海至皇宫,期间仍凌辱我、作贱我。”
陈黎立起眉:“你这是说的什么——”
陆离打给陈黎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出声。
“第三笔,”白心魔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陈清川,“——你以我教圣女为眼线,间接害死老教主,令我教教徒沦为丧家之犬……千刀万剐,不足解恨!”
陈清川眉尖微动,终究沉默。
莫羽冷静问:“那你想要如何?”
白心魔扯下腰间的翡翠玉佩放在手中把玩,摩挲着上面刻着的“青阳”二字。
他站起身,朱唇吐出两个字:“赔罪。”
陈清川嗓音放轻放温:“如何赔?”
“哄我高兴。我一不高兴,就要拿你们发作。”白心魔语调上扬地说。
“……成。”
不久,京城里就出了个百姓皆知的混世魔王。
秦楼楚馆——争春楼内。
是夜,楼内灯火通明。
白心魔翘着二郎腿坐在雅间里,边吃着苹果,边望着楼下。
台上的少年花魁正一身轻纱,珠玉满身,翩翩起舞,一派风光旖旎。
而待会儿就要拍卖,拍卖这少年花魁。
白心魔眯着眼,暗怨这具身体的眼睛不好,看不清楼下的花魁长何等倾城颜色。
容姝端坐在一边喝茶,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淡淡出声:“花魁没你好看。”
白心魔:“我要拍下花魁。”
容姝:“魔教刚起步,没钱供你一掷千金。”
白心魔转头,示意后面的陈清川过来一步,然后扯住他衣襟迫他俯身,轻佻地坐在椅子上看他,迫近他的脸。
“听闻珠玑阁阁主家财万贯,阁中日进斗金,会赚钱得很……这次拍卖,就靠您了。白某——感激不尽。”
陈清川眼眸黑沉,却还能装出斯文翩翩的模样:“教主客气。”<author_say>心魔类似于少华的副人格,比较恶劣偏激,但也还是他,主人格不愿面对陈清川就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