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满心满眼都是妈妈,这是他妈妈啊,他妈妈哪里都好。
他全副精神都在照片上,不知不觉已经挨近了刘双梅。
刘双梅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近在眼前卷发,这孩子头发软蓬蓬,跟她小女幼时一模一样。
“你做什么!”时刻警惕着陆钧,一把推开了刘双梅手。
“年宝,她想『摸』你头发!”陆钧大告状。
他都没有『摸』过年宝头发,年宝不让他『摸』。
景年受惊跳开,又跟刘双梅拉开了距离。
方才宁静平气氛,又一次打破了。
沉默片刻,景年先开口:“请问能把这张照片,借我用一下吗?”
刘双梅下意识问:“你要照片做什么?”
景年说:“我里有相机,我想把我妈妈拍下来。”
这张照片上有其他郭人,他也不愿意问他们讨要,借到照片话,把妈妈照片单独拍下来好了。
是可能不清楚,但是没关系,他刚才很认真很认真地看过了,把妈妈样子,记在了心里。
刘双梅立刻把照片递过去:“不用拍,这张照片,外婆送你。”
“真吗?”景年惊喜不已:“真送我?”
“真。”刘双梅把照片他,景年高兴地接过来,下意识道谢:“谢谢……谢谢您。”
孩子坚持不肯喊外婆,刘双梅神『色』黯然。
看着景年小心翼翼抚『摸』照片,刘双梅更是心中一痛。
她去方坪村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孩子才三岁时候,她慧雯没了,那么小没了妈……
想到这里,接下来要说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景年翻看了一会照片,小心翼翼收好:“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刘双梅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口,便推了一把郭老爷子:“你说。”
郭老爷子一直在盯着景年看,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推了一下,他醒过神来,移开视线,又移回去,再看了景年一眼。
这孩子,竟然长得有几分像他早早过世母亲。
他父亲嫌他木讷笨拙,从不跟他亲近,母亲却待他极好,不管他是笨是聪明,永远把他当最心爱孩子。
“我不说。”郭老爷子有地口齿清晰表达自己意愿。
他眼神依旧发愣,老婆子回来说,慧雯临死前,里寄了信,希望他们把年宝接回来。
她哭说她根本没看到信里写什么,不知道啊!
确实,里人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那会他父亲还活着,慧雯信寄过来,被他媳『妇』罗爱英拿了他父亲。
连信封都没拆,直接被扔进了炉子里。
来慧雯没有信寄过来了,也没人当回事,只以她放弃跟里联络了。
原来那封信,其实是他小女绝笔。
果当初看到了信里内容,他们会接年宝回来吗?
扪心自问,郭老爷子觉得不会。
他太了解他父亲了,那是一个固执到偏执人,在里说一不二,谁违反了他话,他一定会让那个人吃足苦头,最跟他低头道歉。
慧雯从小乖巧,唯独那一件事没有他愿,可是老爷子不会善罢甘休。
他父亲不让他们接年宝回,他是个懦弱人,没有勇气反抗他。
他妻子也一样,果她愿意了女反抗,一开始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说。”郭老爷子又重复了一遍,然他蹲下去,像无数次一样,熟练地抱住头,这样可以不听不管,不做任何悔决定。
刘双梅无力地看着他,她这辈子最大错,恐怕是嫁了个懦弱无能男人。
“您有什么事吗?”景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又问了一遍。
刘双梅张了张嘴,音细若蚊蝇:“年宝,你能不能……能不能找……找老板他们说说,别让你舅舅被调回去。”
子对她要求,当然不止。
他让她过来认亲,来谋好处,果景年不答应,指责他不孝,『逼』他低头,『逼』他道歉,臭他名。
可刘双梅实在不忍心,所以先提这么个在她看来,并不过分要求。
只要年宝答应了,她回去能有个交代,再好好劝一劝子,或许能在两者间转圜。
景年理解了片刻,才明白她话里意思。
她说舅舅,是那个叫郭爱民坏伙。
老板才是他舅舅。
所以他舅舅是做了什么?舅舅已经走了,说不定是哥哥。
总,是他舅舅或者哥哥,要把坏伙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