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沈雾沉直有结婚。

不过在他的行业、以他的位, 这也并不少见，人会催他。

时光对他似乎多有照顾。

在偶尔去母校演讲时，他甚至还能见到有学生投来爱慕惊艳的眼神。

可沈雾沉幼时意识到自己的长相有多引人瞩目开始，就异常痛恨自己的这特点。

最可恨的是, 他唯想用这点去引诱的人, 对此还不为所动。

在又次离开航大之后, 沈雾沉在靠近校门口的被胆大的学生拦住问了几个问题。

他虽然是众所周知的脾气不好，但在学术面却很好说。

在耐心解答了学生的问题后, 沈雾沉又简短鼓励了对句，便准备在护卫中上车。

要转身时，他的动作突然滞。

人的潜意识有时候只不过是因为五感接受了大脑来不及细致处理的信息、是大脑只模糊生出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念头。

沈雾沉倏顺应这种念头抬起头来，立刻见到了站在街对面、手捧杯『奶』茶的谢九黎。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喝『奶』茶。

沈雾沉脑中最先冒出来的, 是这么个想法。

谢九黎在两年前就和贺孤舟出国去找了个小国家居住，那里什么人认识他们, 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即谢九黎本人。

她的外貌来有变化。

沈雾沉隔条街上的四车和谢九黎对视。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又仿佛只是那么眨眼的瞬间。

沈雾沉上车门。

“授？”

“我看见了认识的人，过去说几句。”沈雾沉压嗓子说完，不顾危险穿过了马路。

随行的人皱眉跟在他背后，抬起手来用手势远远示意来往车流降速。

沈雾沉过马路时有丝犹豫，临到离谢九黎还差几步的时候才踟蹰慢了两三分。

他示意跟在身后的人稍稍保持两步距离，借此平静片刻。

再转向谢九黎时，沈雾沉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了下来。

是他开口冷硬问：“你来干什么？”

问完, 沈雾沉就下意识懊恼抿紧嘴唇咬住内侧。

谢九黎笑了笑，她语气平静：“来看看你。”

“……”沈雾沉安静片刻，不自觉将手背到身后收紧手指, “然后呢？”

谢九黎吸了口乌龙椰椰，边笑边说：“这就走。”

沈雾沉：“……”

他分不清谢九黎是不是在开玩笑。

沈雾沉时有开口，谢九黎就站在那儿好像饶有兴致等待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似的。

就好像他才十几岁时那样，在她眼里沈雾沉永远是个小玩物。

想到这里，沈雾沉心里就冒出丝无火。

是他深吸了口气，想要硬邦邦顶句“我有事先走了”，可到舌尖时又哽在了喉咙里。

和谢九黎硬碰硬，是来不会有好结果的。

因为谢九黎的游戏里来有除了她以外的胜者。

沈雾沉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最后他掐自己的掌心投降，低声问：“如果我现在转身就走，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在沈雾沉身后的年轻军官闻言『露』出丝惊愕的表情。

谢九黎闻言莞尔，她反问：“你觉得呢？”

……

沈雾沉在航大门口多停留了半个小时。

离开上车时还被路过的学生拍到手里举了个甜筒、画风违和的照片，在论坛上广为流传。

五、

顾舟活了很久，简直就像是要跟谁较劲似的。

到最后和谢九黎这个字有任系的切事物，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贺孤舟老师的画，全球只有您收集得最齐全了。”律师说，“您真的要把这些都捐给省博物馆吗？”

顾舟含笑点头：“反我本来也喜欢过他的画。”

律师的语顿了下，想起了曾经众说纷纭的八卦中，眼前的巨贾似乎和贺孤舟是情敌系。

“我喜欢的是他画中某个人的影子，”顾舟淡淡说，“——好了，去办吧。”

年轻的律师朝他低头示意，踩皮鞋离开办公室。

顾舟慢慢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就在画廊侧边，他出门，眼前便是私人画廊的步。

虽然说是顾舟的私人画廊，但其实这里更为大众所知的通俗字应该是“贺孤舟画廊”，因为其中几乎只收纳了贺孤舟多年来所绘的各『色』画像。

在贺孤舟逝世后，不知多少人远赴重洋，就是为了来这里看眼他最全的画作收集。

往常这里的门票只提供限量预约，但今天顾舟亲自到访，他身份特殊，画廊便暂时停止对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