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来龙去脉, 除了厄琉斯隐去了她的特殊。
只道边不负不知打哪听来的妖丹骨血能破除死亡之息的传闻。
男人自知理亏,一脸复杂愧疚:“抱歉。”
哪里还能计较方才挨的两巴掌。
哪怕这辈子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更别说打他的脸了。
其实他也只是送个人出去, 要怪也怪不上他,奈何厄琉斯不是个讲理的,直接迁怒了他。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责任很大,不觉得她的迁怒有错。
“道歉有用的话, 还要警察干什么?”厄琉斯没好气。
“我会补偿你。”
“哦”厄琉斯挑眉, 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不讲理归不讲理, 但道理心中是明明白白的,就不爱遵守。“那你说,你能补偿我什么?”
男人尴尬了。
他不能出去,好像还真没什么能补偿的。
想了想, 他确实是造成她的不幸的根源, 从怀中掏出一个扳指, 神情恍惚的想起从前,谁能想到身为星主的他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呢。
“拿着这个。”把扳指丢了过去,苦笑“我也只剩这个能补偿给你了。”
什么玩意?
厄琉斯捏着扳指敲了敲,在扳指一侧发现了小小的凹凸,似是印文,手指摸了上去, 勾勒出一个字来。
荀?
眼眸瞠大的望向男人,如何也无法从黑煤炭似的人身上看出原主记忆中那人的风采。
但手里代表着那人身份的信物却不是假的。
“荀将夜?”
那个有着天才之名,最初自创出结契之法,后不断完善传于众人,才有了如今的十二御守, 被所有御守甘愿奉其为主,也是他在支柱逐渐崩塌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仅凭一己之力镇压所有大妖,让大妖们与御守结契,维持支柱,互利互惠。
更是他,敢于直接对上界缝,不惧死亡之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数十个定时炸弹般的界缝瓦解,只余枯漠最后一个界缝。
荀将夜啊,那是整个星界风姿无二天才独一,最出众的男人。
他可是一个人改变了一整个世界。
是被尊称为星主的存在。
在他还闻名之际,大妖们都要退居其后,后来这人突然销声匿迹,失踪的突然,年头久了,这个名字渐渐遗忘。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包括原主,未曾想他还活着,就活在界缝之中。
荀将夜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竟觉得陌生的很,已经许久没人唤过他的名字了,久到他自己都快忘了。
“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他哑着嗓子自嘲。
厄琉斯:“只是几百年不见,我的记忆好得很,别告诉我你忘了我是谁?”
当初第一次与羿氏的人结契的时候,原主可是被这人威逼利诱,怎么可能忘了他。
“不。”荀将夜摇头“你是雪妖。”
他记得她。
可以说在界缝中渡过的漫长的每一天,曾经的回忆都被他翻出来无数遍,他只是不认为如今会有人记得他罢了。
“嗯哼,当时某人威风的很,不捏着鼻子乖乖结契,就要挨揍呢~”她斜睨他,毫不掩饰幸灾乐祸。
“我就那么粗鲁?”
“那你以为呢?”
“几百年的老黄历了,你还要翻。”
“我这人最是小心眼了,记仇的很。”
荀将夜见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副我小气我自豪的模样露出了百年来第一抹笑。
刹时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难得的放松心情,有了几分往日风采:“我记得你从前可不这样。”
“那你说我从前什么样?”
从前...荀将夜回忆,而后摇了摇头,那时候的雪妖美则美矣,不染人气,他却觉得如今的她刚刚好。
“你这样就很好。”
厄琉斯偏头看他,自打知道他的身份,脑子里自发的把那个风华绝代的壳子往他头上套,仿佛带了层滤镜看人,竟也不觉得他黑漆漆的难看了。
背手在身后,偏头看他,浅色唇瓣笑盈盈“就是说,你喜欢现在的我?”
对上那双冰雪初融的白色瞳仁,清晰的倒映着自己,他忽地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太过难堪,许是她太过美丽剔透,他应早习惯了如今的面孔,终究,意难平。
狼狈,错开眼。
对于厄琉斯这样爱好颜色的人,大概能理解他。
他曾经有多俊美温雅,如今的反差就有多大,罕见的体贴了那么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