俎上鱼肉垂死挣扎,很难不生出“收拾”的兴致来,佟虎面露“不善”的消遣起凌吱来。
“不抗揍的年纪都揍了,抗揍的年纪为什么不?”
佟虎向前逼近半步,脚尖故意撞了下凌吱的小脚丫子,吓得凌吱脚跟哐当磕上门槛,门板因倚靠微微晃荡。
“你,你要是揍我我可喊人了!”凌吱怂的没敢看佟虎的眼,脖颈后移挤出一小层白嫩的双下巴,眉头恶狠狠地挤着,“佟伯伯就在外头,我要喊,他可能听见!”
“那你倒是喊啊。”佟虎无所谓的嗤了声,半弯下腰与之平视,故意拿话臊凌吱,“喊完我爹不仅会来救你,还会扒掉你中裤亲手给你上药呢。”
一听要扒中裤,凌吱面皮直冒热气。双手紧紧攥着裤缝处布料,叠放在地上的小脚,屈服地伸到佟虎眼皮底下,“给你踩回来就是了。”
凌吱话说得爽快漂亮,但在佟虎看来抓地的脚趾头骨节躬着,倒像是五体投地的朝拜,这让他险些破功。
“把我腺体咬坏了,光踩回来就想找平,做什么白日梦呢?”大手伸进凌吱背后被圆臀撑出的缝隙,佟虎手一勾将人搂了过来,不带感情道:“你若不喊人,我可动手了。”
换作别人这么搂他,凌吱肯定会大喊禽兽臭流氓,但是佟虎没那么多弯弯绕,因为下一秒就是熟悉的失重感……
凌吱被佟虎用手臂捞起牢牢夹在胳肢窝,像条被晒干得没有尊严的马鲛鱼。
歪斜的脑袋加重了宿醉的恶心,凌吱脸色转瞬由红变白,不受控地打了个反胃的臭酒嗝。
屁/股闷声跌进木床,为求自保凌吱也顾不得旁的什么,在高大身影将他彻底吞没前,解开中衣衿带。
“你还咬我了呢!你还咬我了呢!!”
凌吱红着眼控诉,他不知道什么是腺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的,但若论起咬人来,他理不亏。
吓唬凌吱的手顿住,佟虎的视线沿着脖颈齿印一路向下,脱痂的瘢痕在皮肤上结了层类似蔷薇的薄粉色织网,一种无法言喻的凄冷美感像是个巨大漩涡,将佟虎的注意力全部吸了进去。
心头丝丝痛痒不绝如缕,昨夜后颈的呼吸,戳住腺体的鼻尖,以及最后覆过来的唇瓣如鼓鸣后的余波,震得百骸发麻。
呆怔了好一会儿,佟虎才俯身将衣襟盖回到耀眼的皮肤,睫梢细微的颤扬,佟虎凝注着凌吱空茫眸子,心悸突然。
泪眼汪汪地望着佟虎,凌吱脸皮比树皮还僵,满脑袋都是六扇门收缴回来的各色春画册子,那些个入目都臊得慌的动作,让他不得不担心佟虎真要是扑过来,自己会多吃亏……
“想什么呢,脸红成这样。”佟虎嘴角弯出七分戏谑的弧度,大慈大悲地追了句,“不揍你了,赶紧穿上。”
佟虎自己也吃不准在笑什么,只觉得凌吱时而聪明,时而蠢笨,肚子软乎乎的,像他那只小仓鼠。
威胁撤出安全范围,氧气顿时富裕起来,手指不太灵活地系着衿带,凌吱嘴里含混地嘟囔了句,“你想什么,我就想什么。”
先前一马平川的淡定胸膛,在佟虎给他盖上衣襟后,忽然鼓出两颗圆溜溜的小珠子,搞得好像他有所期待似的……
没有,绝对没有!
待两人拾掇好,佟三那头汤饼刚好热腾腾端上桌,屁/股坐稳后,凌吱就瞧出气氛照以往不同。
“吱吱啊,你是佟伯伯看着长大的,有些话佟伯伯多唠叨两句,你别嫌烦。”佟三夹了块酱青瓜放进凌吱碗里,直言不讳地提起佘柔那茬子事,“听说你二娘有身子了,如今你也到了娶妻年纪,可得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老凌虽然受伤后落下点疾,不影响他做些木工活计,你能明白佟伯伯的意思吧?”
嘴里青瓜还未嚼尽,凌吱“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佘柔比凌杜小六岁,比他其实大不了多少,想要自己的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这些年佘柔一直在调理身子,怀了身孕银子也算没白花,是件挺好的事,只不过就他而言很难高兴得起来罢了。
或许那个孩子出世后,会把凌杜最后的一丝关注一并夺去,这种不带情绪的无视连冷暴力都不算,就像不断滴在眉心的水,缓慢,轻巧,且不具任何杀伤力,但却能让人从内心深处开始土崩瓦解。
嚼完嘴里青瓜,凌吱满不在乎地打起哈哈,“巧了不是,这个月工食银还没上交,我留一两日用,其余虎子哥帮我收着,省得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藏不住。”
不给佟虎任何拒绝的机会,凌吱从钱袋子掏出三个小银锭推到佟虎面前,卖笑道:“有劳虎子哥做我的小钱庄庄主了。”
凌吱并非爱计较的性子,自打在六扇门当差,月月工食银都上交给佘柔,说是填补家用,其实就是给佘柔买补品用了。
佘柔说到底是他二娘,无功也无过,算是他凌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