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厚棉衣,坐在大厅门口托腮反打量四周,方圆两公里,地势平坦,雪还有下大的趋势,按常理来讲,不会有人挨得住户外24小时的天寒地冻。
就在这样的疑惑中……
突然,她发现百米外丹珠石碑处,他们借以横穿无人区的越野车有些不对劲——对比昨天,车的后半身似乎有所抬高。
萧梧叶立刻坐直:“周琮,快过来一下!”
这一声叫,让一旁正在指导甲乙兄弟下清水面条的戚阳州神情紧张。
所有人都被陡然间惊动,六七个人一下围到门口,见周琮找半天地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然后打开后备箱。
物资有很大一部分是萧梧叶准备的,尤其是四箱纯净水,所以后车厢轮胎吃水有多深,萧梧叶的眼里最清楚。
打开车箱后,情况和萧梧叶料想得差不多,里边空空如也,哪怕是周琮所备的30L铁桶汽油,也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翼而飞了。
天艾见状慢慢退出人群。
戚阳州反应最大:“这这什么情况,你们、你们车子是空的?”
萧梧叶狠狠地回头盯着他:“怎么,我们的车不该是空的?”
不是,这是基本常识,谁进藏不是物资满车呢。
戚阳州咂摸出她这话不那么对味,就像后面还接有一句“难道你见过”?明摆着是反讽。
“你什么意思!?”
天艾从他们过夜的宿舍楼跑下来,搜刮一圈,只找到那支装有30L的汽油铁桶,而里边的油已经去了一半。
物证明晃晃地摆在所有人面前。
周琮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七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打家劫舍?”
范乙的情绪跟着也变了:“好好说话,什么打家劫舍,我们要你汽油干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车子抛锚了,要汽油也没用啊!”
范甲还是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把事情经过弄清楚。
他们是四个人一起,如果中间真有人不经商量就下了手,现在人赃并获了,大不了还给人家、道个歉对吧。
结合白天萧梧叶的行为,戚阳州的想法却是完全不同了:“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给我们主播又是投喂又是嘘寒问暖,合着是猜到我们的困境,想着离间我们呐。怎么,做不来好人,先逼人上梁山是不是?成,今天我还就当定这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豁出去了。”
他对一边看戏的扎西吼道:“把这小妮子给我卸了!”
扎西是戚阳州多番打听雇来的,听话、老实,不光探险领路是把好手,身手更是一等一。
只要给足钱,让他搬山他便搬山,让他绑人他便绑人。
而且金牌向导的名气一向是多年的口碑累积,加码离间、临阵倒戈的事他从来不干。
扎西离程飞最近,也知道程飞是对方几人里面最菜鸡,所以拿他先开刷,一个手刀快斩,立刻就把他卸倒了在地。
有时候,指导人向暴力倾斜的,并非是什么深思熟虑的仇恨动机,它往往只是一个意外,一把火候,把那些盘桓在心底的想法一把火烧到了表面而已。
这一下动手,两方算是一点斡旋余地都没有了。
天艾的个头还不及扎西三分之二,料理完程飞,扎西大手扇过去,幸而被她跳开,只是摔滚出一个跟头。
戚阳州同样对甲乙兄弟吼:“还他妈愣着干什么,都不想回杭州,不想分红了是吧!”
什么好人坏人都是他妈的幌子,这才是他作为领导真正关心的结果。
戚阳州体重超标,打架不是他强项,但利益捆绑在一起,打不过扎西的两个人没理由不给他卖命。
周琮身材健硕,但真刀真枪实战起来,能爆发出的最高水平,也只是男人间的拳脚相挥,抱打或是基本擒拿。
一时间,甲乙兄弟二拖一,三个人扭打,各自鼻青脸肿。
……
在天艾寻找时机之前,扎西抽出皮靴里的匕首,选中目标地刺向了这次的主祸萧梧叶。
萧梧叶退进雪地,挑起一脚泡雪扫向扎西面门。
可比起她,扎西更适应雪地行走,他左手挡开雪沫,右手继续直刺,也不致命,到了萧梧叶胸前,她拿手挡,他便缠住胳膊,割向手肘。
萧梧叶反应迅速地顺应刀割方向挽花,拿住他的手背,掌根用力相撞,匕首于是应势掉下。
但扎西的左手已经做好准备,接住刀刃,抛至萧梧叶的腰部再接刀柄,在离腰子仅2公分的距离处,灌力,毫无犹豫地横捅进去。
萧梧叶见他连招毫无纰漏,吓得原地翻跳,用她最拿手的锁喉擒拿,将他别翻在地。
可扎西跟她的招数如出一辙,两人即便同时倒地,扎西也丝毫不落下风,见招拆招,立刻将萧梧叶单膝锁死。
萧梧叶的擒拿是跟退伍的周叔学的,可见扎西的出身大概率跟周叔同渊同源。
就在萧梧叶几乎再没有任何腾挪闪躲的空间之际,一支碳黑色的长箭从不远处斜飞向扎西半定的站位。
他躲开一小步。
然而第二支箭很快又飞过来,这次方向校准,几乎是直对他的眉心。
攻守易势,扎西只能拔刀优先拦截这支夺命暗箭。
萧梧叶一脚踢开他,高兴地从雪地爬起说:“我的援军到了,现在想取和,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不知道为啥总是困困的,是天气原因嘛……好多时候都不知不觉提前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