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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七年,九月初一。
汐舞姑姑的比武招亲选婿大会如期举行,场面十分热闹,虽然好多叔叔伯伯还有老爷爷因此天天烦着皇帝叔叔说什么不合规矩,但我却十分喜欢。那台上的打斗华丽漂亮,看得我眼花缭乱,不像阿爹练刀的时候就那么寻常的一刀,也不像伯伯指点我的时候,我眼都没眨他人就不见了,好生无趣。
我坐在姑姑旁边,由着她抚摸我的头发,她手上很轻,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又像是在寻找什么。我问她要找什么,我帮她找,她却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现,如果会出现,又会以什么模样出现。”
她是谁?为何会有不同的模样?我不明白,但看着姑姑的样子,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再说:“你不该问。”
我没有问,姑姑反而问我:“奕儿,你后悔过吗?”
我立刻马上飞快的摇摇头,认真地道:“爹爹和阿娘说,做人就不要后悔,选择了就算再难也要走下去,悔恨是没有用的。”
她笑了起来,像蒲公英似的软绒绒的,但我却无法为这难得一见的笑容而欢喜。她说:“奕儿说的对。可是,我后悔了。”
我不知她后悔的是什么,或许是要办这一场比武招亲,却没有选到心仪的夫婿?或许又不是,因为她说后悔的时候,目光那样深,像是面前的一切都未入眼。
不管她后悔的是什么,这场比武招亲总之是没有结果的,决出前三甲的时候,伯伯跃上台说胜过他的便可以娶姑姑。但是如果能被人打败,他又怎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高手呢?
那天风有些凉,他站在擂台上,身形颀长挺拔,负手而立,几招便将两人打下擂台。到第三个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生得英气的哥哥,手拿一把长剑,不慌不忙抱拳持剑。
“在下令狐冲,此番前来,不为长公主殿下,只为替人与东方教主了一场恩怨。”
他的剑法很好看,爹爹和姑姑也都看得很认真,显然便不仅仅是“好看”,但伯伯依旧击败了他,一掌将他送于台下,有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子扑过去搀住他,他们二人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但却看到那个女子朝着一直望着伯伯的伯母的方向看了很久,而后方与令狐冲一起离开。
那日傍晚我在假山处玩耍,不巧看到汐舞姑姑轻轻拥抱了伯伯。除了伯母之外好像从未让别人挤入他怀中的伯伯也揽住了她。娘亲说小孩子看了不该看的事会长针眼,但我直觉上知晓她们的拥抱并不会令我生病。
姑姑说:“她还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