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一点?明,众人瞬间恍然。
只听白非离又?道:“而且澜州是江月城所在之地,与其花功夫去?服其他五城联手讨伐罗刹殿,倒不如对?江月城主晓以利害,让他出手相?帮。”
“有道理。”不少人纷纷表示赞同,这样一来既能借助江月城的势力,又不算自己有求于武林城。
众人就这么达成了一致,决定等回到涿州城休整一番之后便启程前往北境。
一群人从大宅里?出来,路上仍是风平浪静,直到走回到下船时停靠的岸边,才发现船已经不见了,而原本留在船上几个?负责接应的人的尸体也正横七竖八地趴躺在岸边,被阵阵冲上岸的浪拍打着?。
没有一个?活口。
“看?来他们刚才还在这洲岛上,”有人推断道,“见布下的机关没起到用?处才跑了。”
好在归元山庄那边也早有准备,一早在对?岸码头多备了一艘船和等消息的人,只要收到响箭信号就会立刻驱船来接应。
但饶是如此,众人心头的阴霾也一时难以驱散,只觉得自己一个?铮铮汉子从未如此狼狈过,竟让人或打晕或迷晕地给搬走关在了笼子里?,事后还把来救他们的船给弄跑了,搞得一个个?空有武功却无处可使只能这么眼巴巴干等着?。
简直奇耻大辱。
所以之后一回到涿州城归元山庄,大家?就开始积极地准备起了北上之事,该安排的安排,该布置的布置,竟是全所未有的齐心和积极。
白非离则走在了回枫梓林的路上。
马车在层林尽染的大门外停了下来,他掀帘下来,径直上了门前石阶,身后的马车也朝着?来时方向再度转动车轮滚滚而去。
白非离走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忽然停住了脚步,略略一顿,回身朝背后看?去——
李青韵正站在先前马车停驻的位置,在石阶下目光复杂地静静望着?他。
“李阁主跟了我一路,”他?,“难不成是打算回我的家??”
他本是语带调侃,谁知她却端端回了句:“那你的家?是在澜州么?”
白非离浅浅勾了下唇角:“你这话?的,倒好像在暗指我和罗刹殿有关。”言罢,像是无暇与她做孩子气的争辩,转身准备往回走。
“江月哥哥。”她忽然唤了一声。
白非离脚下蓦地一顿。
“是你回来了对?不对??”李青韵朝他走了过来,“你不肯认我,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转过头看?着?她,目光平静中带了几分似无话可?的浅淡笑意:“李阁主,你这是又换了手法来提醒我帮你找人么?这些?事你总要给我些?时间吧?”
他如此平常又随意的态度,让本已在心里?暗暗做了肯定和决定的李青韵不禁倏然一怔。
“我不信这世上会有人如此相?像。”她很快摇摇头,?出了自己的推论,“若?别?的都有巧合,都有似像非像的可能,但是……但是你用?剑时的身姿,这么多巧合,我不信还是巧合。”
白非离沉吟了须臾,反向她走近了一步:“既然你已经相?信了自己的错觉,那你不如看?看?我这张面具下面,到底是不是你想看?到的那张脸?”
李青韵被他如此逼视,竟不知为何反而有些?无措地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白非离看?在眼里?,淡淡笑了笑:“这世上的人事,总有许多你以前不曾见识过的,无需大惊小怪。我与你无冤无仇,接了你一笔生意,又与你联手破了机关阵,眼下更要一同结盟前往澜州,你想想,我哪一点?像在生你的气?”
她望着?他,良久?不出话来辩驳,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辩驳了。
“李阁主,若我是你,”他?,“就不会在别?人身上去找影子,日子照过事照做,他若如你所想真的没死,总有一天会有消息。若早就死了,你再问多少人也是枉然。”
李青韵目光微滞,垂下眸,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白非离看?着?她这样,眉间轻蹙,攥了攥拳,又顿了片刻,?道:“进来喝杯茶么?”
她仍是一动不动,也不理他。
他又站了半晌,最后一转身,推门进了院子。
才一背手关上门,他就面露不适地暗暗运气吐纳了几息。
“宗主,你没事吧?”身旁有人关切道,见他摇头,才松了口气,“您刚才那招也太险了些?,万一刚才李阁主真的要摘面具怎么办?”
白非离缓声道:“猜测终归是猜测,就算表现得多么笃定也到底和切实的所见所闻有差别?。我只有表现得越坦然,她才反而越发拿不准,更怕摘了这张面具后看?到的果然不是她想看?见的那张脸。”
“可是……你们这样相?处下去,李阁主迟早会发现吧?何况她已起了疑心。”
默然须臾,他?:“有些?事只要不揭穿,疑心就永远只是疑心。等这件事过了我会尽量避开她,终归我们的路已变得不同,以后她也自会好好过她的日子。”
身旁的人沉默点?头,见他心情?低沉,也就没有再多提李青韵的事,转而?起了自己过来迎他的来意:“萧教主来了,正在里?面等您。”
一听到“萧教主”这三个?字,白非离的目光霎时便冷冷沉了下来,随即便一言不发的大步朝里?院亭台走去。
帷帐从外面被忽然掀开。
正坐在里?面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手下念话本子的人闻声转过头,看?着?正从举步走过来的白非离,嫣然一笑:“白宗主,好厉害的手段啊,我这辛辛苦苦听你吩咐抓了人又帮你准备的机关阵,你这戏演起来可是半点?也不手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