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亚孤挥手。
白剑把东西放下,退了出去。
“上药。”上官亚孤把药膏塞到风洛洛的手里。
“啊?”风洛洛表情迷蒙的,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
“怎么?这种小事,就让你呆成这样?”上官亚孤低沉磁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你……”风洛洛看着他手上的水泡,皱眉,“为什么要冲过来?”
不能理解啊。
这个男人,不是以折磨自己为乐吗?
昨天,还威胁要让她吃苦头。
既然如此,她被燙,上官亚孤不是应该高兴,她终于受到了教训?
上官亚孤黑眸幽暗地闪了闪,没有说话。
他也不能理解自己,所有的行为,都是条件反射丨的——看到风洛洛遇險,大脑第一时间做出了指令,就这样冲了上去。
“上药。”上官亚孤冷冷地重复,不想去追究自己这个动作背后的深意。
风洛洛看了上官亚孤的伤口一眼,没有说话。
上官亚孤的确是一个混蛋没错。
可他刚才,救了自己也是事实。
如果不是上官亚孤,那一杯衮燙的牛奶迎面泼过来,自己恐怕要被燙得毁容!
风洛洛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仇归仇,恩归恩。
上官亚孤既然救了她,风洛洛自然就要还。
虽然要她替一个专门欺辱自己的混蛋上药,真的很违背风洛洛的本意,也极不情愿,但风洛洛还是接了过来,挤些药膏在手里,往上官亚孤的手臂上涂抹。
不知怎么回事,脑海里,突然浮现上官亚孤这阵子来,对自己过分的所作所为。
忽然心生怨恨,风洛洛手劲一下子加大。
上官亚孤手臂上的水泡,都被戳破了,水流出来,沾到了风洛洛的指尖。
该死!
她在做什么?
上官亚孤怎么说,也是救了自己,她怎么能恩将仇报?
风洛洛狠狠一震,动作猛然停止。
低头,看着上官亚孤渗血的伤口,风洛洛皱眉,“你怎么样?没事?”
一直跟上官亚孤对着来,突然要关心他的伤势,风洛洛的声音异常地别扭。
下颚忽然被握住,抬起。
上官亚孤的气息,迎面拂过来,俊脸靠得非常近,就在几公分之外。
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过来,像两个大黑洞。
有那么一瞬间,风洛洛被镇在那双黑眸里,无法动弹。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和昨天一样,被上官亚孤蛊惑,用力地掰掉他的手。
脸色丨清冷,“我在问你话。”
“关心我?”上官亚孤慵懒地扬着眉,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般磁姓,极致地魅丨惑。
“……”风洛洛,“上官亚孤,你一刻不往自己脸上貼金,就会活不下去吗?”
不过是禮尚往来,回报他刚才救了自己而已,这男人就能往脸上貼金,风洛洛真是太佩服他的厚脸皮了。
满腔的期待,被迎面浇了冰水,上官亚孤眸色丨倏然一冷,“女人,什么意思?”
“不过是报答刚才的恩情而已。”风洛洛面无表情,语调没有半点岂伏。
“恩情?”上官亚孤瞳孔紧缩,气息森冷。
“不然?你这种渣到骨子里的賤男想要我的关心?简直白日作梦!”风洛洛鄙夷地冷嗤。
还以为,这女人终于对自己有点感觉,不再是无动于衷,总是作对。
结果,却只是为了还恩情!
上官亚孤愉悦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黑眸一片冰冷。
一怒之下,把所有的药膏都砸了。
“啪——”
巨大的响声,吓了风洛洛一跳!
上官亚孤起身,大步离开。
“你要去哪里?药还没上完!”风洛洛追上去。
上官亚孤没有理会,大步往前走。
他的脚步很快,风洛洛一路小跑,终于在门口拦住他。
“上官亚孤,药还没上完,你不能走!”
风洛洛不想欠上官亚孤人情。
但现在她既没钱又没势,无法对上官亚孤進行补偿,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我这种人丨渣,怎么配3886小姐给我上药?”上官亚孤自我贬低的口吻,黑眸一片狂妄不羁。
“……”风洛洛无言,忽然觉得,上官亚孤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童,正在叛逆?
怎么可能!
上官亚孤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做这么幼稚的事。
一定是她看错了。
风洛洛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深吸口气,拽住上官亚孤的手臂,“上官亚孤,不上药,伤口会发炎的!”
“与你何干?”上官亚孤随意一挥,就把风洛洛甩开了。
风洛洛踉跄几步,差一点又撞到。
很快地稳住,重新撲上前,抓住他。
风洛洛就是这个怪脾气,上官亚孤若是乖乖上药,她反而不会管。
现在上官亚孤不想上药了,她反而就越要逼着他上药。
“怎么?昨天晚上还不够,想再来一次?”上官亚孤冷睨着她,故意说充满情念暗示的话。
这男人,真是满脑子不纯洁思想,没有一个细胞是正经的。
风洛洛气得内淤血,硬是咬牙忍了,強硬道,“上药!”
“本少爷若是不呢?”嚓,上官亚孤点燃了雪茄。
烟味立刻在空气中蔓开,濃濃地籠罩。
风洛洛皱眉,很不喜欢这个味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退,手没有放开,“没有上药,你休想走出这个帐棚!”
“多么不容反抗的威胁。”上官亚孤忽然转身,谑笑着逼近她。
“你想做什么?”风洛洛措手不及地后退,脚步踉跄。
上官亚孤冷笑着,继续逼近。
风洛洛皱眉,不懂他又想做什么,只能往后退。
她退一步,上官亚孤就進一步……
风洛洛被逼到床角,背整个貼在柜子上。
“怎么不说话?不是要上药?”上官亚孤双臂往颊边一撑,将风洛洛困住。
气息拂过来,吹在风洛洛的脸颊,全身起鸡皮疙瘩,很不舒服的感觉。
风洛洛稳住,“你不让开,我怎么拿药给你涂?”
上官亚孤薄唇微扬,浪蕩不羁的味道,“听说,口丨水的用处很多?”
口丨水?
风洛洛皱眉,恶心了。
医学上来说,口丨水的确具有消炎止痛、止血、摋菌解毒的作用。
老一辈的人,擦破点皮什么的,总爱涂点口丨水来疗伤止痛。
问题是,这样的疗伤方法,大多是寻常人常长辈做的事。
上官亚孤这种身份,怎么对这些这么精通?
上官亚孤的身份,要是摔了或伤了,家里人当然不可能用口丨水给他擦。
之所以知道口丨水能治伤这件事,是因为小时候不小心擦丨傷,有一个小人,很努力地照顾自己,告诉他,口丨水具有摋毒的功效——“哥哥,你的手流血了。”三寸小人站在面前,认真地盯着他手臂上的小擦丨傷。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上官亚孤满不在乎。
“不行的,妈咪说,受伤就要消毒。”
“不用——”
上官亚孤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已经直接将口丨水弄到他的伤口上,认真地开始涂抹。
“……口丨水有细菌……”
“哥哥,书上说,口丨水可以摋毒的哦。”
“……”
……
……
……
上官亚孤看着风洛洛,脑中忽然恍惚,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上官亚孤?”风洛洛皱眉,不懂这人丨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起了呆。
难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准备阴自己?
下意识挣扎,想要逃开。
几乎是立刻,上官亚孤回过神来,捉住她。
他的脸色丨很黑,全身散发着可怖的怒意,对风洛洛想趁机跑掉的事,异常愤怒。
风洛洛挣扎了一会儿,没办法脫身。
于是,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上官亚孤,你脏不脏,口腔是人體最多细菌的地方,抹在伤口上,不但没有治疗的效果,反而还有可能引发其他的症状。”
“本少爷怎么听说,唾液有消炎止痛、止血摋菌、还有解毒的作用?”
“那是对一点点的小擦丨傷而言,大面积的燙伤,一定要上药才行。”
“是么?”上官亚孤淡淡地勾丨唇,满不在乎的表情,显然没把风洛洛的话听進去。
“放开!我替你上药。”风洛洛尝试着从他怀里逃开。
上官亚孤紧扣不放,嘴角微微上勾,“本少爷若非要用口丨水?3886小姐的口丨水。”
“祝你早登西方极乐。”竟然想让她用口丨水帮他擦丨傷口……
风洛洛光是想那个画面,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上官亚孤又不是小擦丨傷,口丨水根本没用。
再说,就算他是小擦丨傷,风洛洛也绝对不可能那样做!
太恶心了!
“……西方极乐?”上官亚孤冷哼,黑眸一片冰冷,“看来,3886小姐无时不刻,都希望本少爷去死?”
风洛洛皱眉,忽然不懂上官亚孤的重点到底在哪里。
他们明明在讨论给他的燙伤口上药的不是吗?
怎么会突然扯到她无时不刻希望他去死这件事上?
不过说实话,风洛洛内心里,是无数次,动了摋上官亚孤的念头——若不是因为江融雪,风洛洛早就动手了。
摋了上官亚孤,把这阵子所受的凌丨虐,一并还给他!
当然,这只是风洛洛美好的愿望——以她现在的身手,想要摋上官亚孤,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机会,是在亲近的时候。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风洛洛一般没有余力去关心其他的事——上官亚孤軆力真的太好,每次,风洛洛都受不住,昏过去……
这种情况下,风洛洛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
想到那些不纯洁的记忆,风洛洛脸颊发丨燙,表情变得非常难看,“我没有这么说过。”
“脸上写了。”上官亚孤捏着她的下巴,翻来覆去地看,一口咬定,风洛洛咒他去死。
“……”风洛洛无语。
真是郁加之罪,何患无辞!
用力地拉開他的手,“光看表情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想法,上官亚孤,你以为自己是谁?会猜心术的特异功能人士?别再往自己脸上貼金了,很可笑!在我眼里,你充其量就是一个下三滥、抛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的混蛋而已!”
风洛洛的话,一下子把上官亚孤给激怒了。
忽然无法接受,风洛洛对自己的印象如此之差。
上官亚孤用力往前一倒,将风洛洛壓住。
完全没有料到上官亚孤会突然有此动作,风洛洛没有准备,背直接就撞在床丨上,脊背发麻地疼。
“上官亚孤,你又发什么神经?走开!”风洛洛挣扎,几次想爬起来,都徒劳无功。
上官亚孤的體型比风洛洛大近一倍,身手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又是刻意壓丨制,她怎么可能逃得开?
像落水的旱鸭子一样,在上官亚孤的身體下撲腾。
上官亚孤扣丨住她的手,按到头顶。
俊颜缓缓逼近,抵丨着她的鼻子才停下来,溫熱的气息拂过来,危險的气息,“不是要给我上药?”
“上官少爺脑残了?这个样子,我怎么给你上药?”
“那就不要上。”上官亚孤满不在乎。
他现在,有比上药更加紧急的事,需要风洛洛帮忙解决。
握住风洛洛的手,往某處按去。
“你——”风洛洛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置信,这种情况下,渣丨男居然还能激动!
该死!
他脑子里,除了那件事,就没有别的了吗?
风洛洛用力地挣扎,“放开我!混蛋、人丨渣!”
“3886小姐不是想还人情?”上官亚孤薄唇邪侫微勾,晶亮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
风洛洛正努力地想脫离他的壓丨制,没有注意到,“起来!我立刻给你上药,还你的人情!”
以往的经验告诉风洛洛,再不起来,又会被这个渣给吃干抹净的!
和上官亚孤上丨床,本来就是错误中的错误!
融雪要是知道,最好的姐妹,跟她的男人滾了床單,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风洛洛不能再任由这种事往下继续发展了!
上官亚孤冷哼,“上个药,就想还清本少爷的人情?”
“那你想要什么?钱?要多少?”
“本少爷看起来像缺钱的人?”
不像。
上官亚孤的气场强大,全身上下,更透露着一股贵族的气息。
身上每一件东西,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饰品,都是纯手工制作,出自名家之手。
上官亚孤虽然没有特别炫耀,但风洛洛看得出来、他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更别说他每次出门,排场都那么大,不是专机,就是专车,简直比国家领导人出巡还要夸张。
更别说,那浩浩荡荡的保鏢队伍。
没钱没势,怎么可能养得起一堆的保鏢,还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没人敢吱声?
风洛洛突然觉得自己天真了。
居然问上官亚孤要不要金钱补偿——上官亚孤这样家世背景,根本不可能会缺钱。
不过……
风洛洛皱眉,再一次怀疑起了上官亚孤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權力这么大?
如果是在外面,他呼风唤雨,风洛洛见怪不怪。
毕竟世界那么,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了。
可问题是,上官亚孤在烈火集团旗下的学校,也这么嚣张……这就有些怪异了。
爹地和亚司伯伯,还有大哥,不可能任由一个外人,在学校这么嚣张狂妄。
所以,上官亚孤是大哥他们认识的人?
不可能啊。
风洛洛从来就没有听他们提过,一个叫上官亚孤的人。
倒是知道,亚司伯伯的儿子,上官彻、也就是她的堂兄,在学校里。
不过,风洛洛来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和对方碰上面。
或许,他们在学校曾经擦身而过,只是没认出对方?
毕竟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官彻的音讯了。
也不对啊。
如果上官彻在学校,看上官亚孤这么嚣张,怎么会没有半点?
他应该早就跳出来了才对……
忽然,风洛洛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上官亚孤该不会就是上官彻吧?!
不可能!
风洛洛甩头,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首先,名字就不同。
还有性格。
风洛洛虽然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也不记得上官彻的长相了,但印象里,上官彻是一个很温軟的人,尤其是对自己,跟上官亚孤的性格,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可能,上官彻和大哥一样,出任务去了,并不知道学校所发生的一切吧。
风洛洛凝了凝眸,决定连络上大哥的时候,问问上官彻的情况。
若是他不在学校,就算了。
要是在,她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还能找他帮忙……
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问题是,上官亚孤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在敢学校这么嚣张?
是烈火集团的敌人,混進学校,想在背地里,对烈火集团动手脚?
如果上官亚孤打的是这主意,风洛洛绝不能容忍!
吸了口气,回过神来,“上官少爺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你能提出来,我一定让爹地滿足你的愿望。”
“爹地?”上官亚孤笑了,长指在她脸颊轻丨佻地刮着,“3886小姐,本少爷看起来像一个笨蛋?”
风洛洛用力地撇头,避开他的碰触,“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官亚孤怎么可能让风洛洛逃掉,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看自己,“你想用赔偿的借口,让本少爷允许你跟外界连络,好逃走是吗?”
“……”
混蛋!
他为什么这么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风洛洛气。
“要补偿,有很多种方法。”上官亚孤黑眸幽暗,闪烁着某种强烈的暗示。
风洛洛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要脸!”
“陪本少爷做一次,燙伤的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风洛洛的回答是,狠狠地踹上官亚孤一脚,“滚!”
“滚進你的身體裏吗?”上官亚孤厚颜无丨恥地说,“原来3886小姐喜欢重口味的。”
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差点忘了,3886小姐喜欢折磨,口味比一般人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胡说什么?你才喜欢折磨!”
“3886小姐忘了古堡的事了?”上官亚孤戲謔地挑着眉,“3886小姐当时的‘英姿’,本少爷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
“那天没有完成的事,不如今天来试试?”
“你去——”风洛洛本来想叫上官亚孤去死的,忽然想到什么,冲他扬起一朵甜美的笑容,“上官少爺对折磨也有兴趣?”
没料到风洛洛会突然转變態度,上官亚孤微微一愣,眉挑高,“3886小姐愿意承认,自己喜欢折磨了?”
“是啊,我不但喜欢折磨,还特别喜欢折磨男人,上官少爺要不要试试?”纤细的指,挑衅地划着上官亚孤的胸丨膛。
上官亚孤身形一震!
该死!
这女人媚起来,真是会要人命。
几乎是瞬间,上官亚孤就激动了!
明知道这女人突然对自己示好,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上官亚孤还是控制不住,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需要我提供工具?”
“皮丨鞭、手銬。”
“……”
“怎么?上官少爺害怕了?”
害怕?
他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
“白剑。”
“少爷有什么吩咐?”
“拿工具过来。”
白剑一進来,就发现气氛不对了,剑拔弩张的曖丨昧,感觉上官亚孤和风洛洛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
现在又要工具……
白剑一下子就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
跟着少爷这么多年,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居然不知道少爷的口味这么重。
更让白剑惊奇的是,风洛洛的口味,居然也这么重……
马上就要训练了,两个人却还糾纏在一起……
白剑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准备。
从小到大,除了知行小姐,白剑还从来没有见少爷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风小姐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少爷的情绪跟着岂伏……
表面上,少爷好像真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