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义用衣袖擦了擦手中晶红透亮的珠子,绝望地发现这红色也不是什么不小心沾到血迹或者藤蔓汁,这破珠子它,就是红色的!
忍受了小半个时辰在腐尸白骨堆里扒拉摸索,最后竟然还只找到一个赝品。
唐义气的几乎呕出血来,抬头见十三眼神巴巴的望着卧室内正在施针的封悠之,连余光都没分给他一星半点。
遭了这么大罪,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报恩这事了了,唐义眼珠子一转,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十三手中的布袋,同时用尽自己平生最快的手速将那粒红珠子混入其中。
十三墨刃出鞘,毫不留情一刀刺向突然夺珠之人。
唐义险而又险避开这一招,果断递上布袋大声喊道:“还你!”
十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在这救命药上动了什么手脚,接过布袋后不放心地查看起来。
“干什么用这种眼神?”唐义不满道,“左护法怎么说也算救了我一次,礼尚往来,我只是把我找到水珍珠一起放进去了而已……”
“红色的?”十三准确地从袋子里挑出那颗与众不同的珠子,“你找到的不是水珍珠。”
“谁说这颗红色的是我找的,我放进去的明明是白色的,那会儿兵荒马乱的,这颗红珠子说不定是你自己一不小心混进去的!”
唐义心虚地狡辩着,恰好此时影九带着一坛烈酒回来,封悠之听到声音在里面大喊:“十三,你洗完了没?弄干净了还不赶紧进来用烈酒帮她降温!”
十三急急忙忙用冷水冲刷身上的污秽,唐义见红珠子马马虎虎蒙混过关,也终于找着空隙溜回自己院子。
而卧室里封悠之终于扎完针,傅长乐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平稳下来,只是呼出的气息愈发滚烫。
“除去她的衣衫。”封悠之赶走同样一身尸臭的影九,转头对着十三道,“用温开水稀释烈酒,然后沾湿帕子替她擦身。”
封悠之倒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防不自己动手替傅长乐降温,想他一个现代医学生什么没见过,只是这会儿他一个光杆大夫根本腾不开手。
“我现在就去开药方煎药,这药火候难掌握,估摸需要半个时辰。”封悠之倒了半坛烈酒在大棚里,然后又不放心道,“记住这半个时辰内要反复擦,先把体表温度给她降下来。还有,尽可能多喂她水,尸瘴加高烧,别弄得缺水了。”
卧室内只剩下十三和傅长乐两人。
除去外衫的时候十三才发现傅长乐现在的身体当真是消瘦的厉害,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底下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纤细的手腕盈盈不足一握,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折断似的。
不该是这样的。
十三用烈酒擦拭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冒出来,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殿下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殿下,能拉开最重的弓,爱喝最烈的酒。
她的手上有练弓磨出的硬茧,她的唇边有最张扬明媚的笑容。
他的殿下是那样鲜活又热烈的一个人。
她不应该这样苍白又脆弱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尊随时会破碎的琉璃娃娃。
十三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
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殿下健康又肆意地活着?
他只想要他的殿下,好好活着啊。
“左护法!左护法!”
突然的推门声终于打断十三烦乱的心绪,他未转头,只听见风轻咋咋呼呼跑到床边,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十、十三,你和左护法……”
她说了一半又觉得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看着十三忧心忡忡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道:“左护法还好吧?”
十三不答。
风轻看他专注低着头照顾傅长乐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十分多余。
她一跺脚,跑去出找到刚刚洗漱完毕重归人样的影九,恨铁不成钢道:“阁主你怎么还在这磨磨蹭蹭,赶紧去照顾左护法啊!”
影九被她这态度弄懵了:“十三不在?封悠之那里缺人手了?那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搭把手啊!”
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风轻心累了,也懒得自家管扶不上墙的阁主大人的感□□,轻咳一声回归正事:“阁主,你们失踪这段时间,山庄又出事了。”
影九自认见过了万人尸坑,再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变色,只猜测道:“是谁又死了?”
“没有谁死,是叶祖成的尸体离奇失踪了。”风轻顿了顿,“还有叶赫琴,那个小姑娘,人也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敏锐的小可爱猜到了,唐义找到的,确实不是水珍珠~
他找到了这个案子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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