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听得晕晕乎乎的唐义、影九等人,就连封悠之本人都因她这番举一反三的推测愣了一瞬,然后狠狠点头,大声肯定道:“完全正确!”
“那就好办了,我们暂时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要确认结论正确就行了。”傅长乐心里其实依旧觉得有些神乎,为了谨慎起见,她转头对着唐义道,“唐少门主,能否帮忙再做两个模型,一门内开,一门外开。”
因为屋内所有陈设都不需要,制作这一次的两个模型比上一回又迅速不少。
外开门放冰,内开门放了一个唐义刚刚鼓捣出来缩小版炭盆。
剩下的,就是等待验证了。
趁着这个空隙,一直默默听着没敢发言的风轻终于找着机会,凑到封悠之身边悄咪咪道:“如果是因为冷热,那我们平日里冬用炭盆夏用冰,为何从未察觉到有封大夫你说的这股看不见的力量压迫房门?”
“因为缝隙。”封悠之伸手指了指模型上被完全焊死的窗户和包着软皮的门槛,“我们平常的房间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缝隙,而叶祖成的卧室不同,这个卧室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空气冷热才会产生压,不是,产生这股看不见的力量。”
风轻似懂非懂地点头,倒是傅长乐琢磨了一阵,又觉得不对:“窗户是三个月前焊死的,门槛的软皮也是前阵子包的,而山庄的下人又说叶祖成房内常年用冰,如果是这样,在门槛包铁皮的头一天,叶祖成就应该发现自己的房门不对劲了。”
可偏偏没有。
若非傅长乐折腾着唐门做了模型,又因为想到案发现场的冷气顺手放了一块冰进去,怕是谁也想不到造成这间离奇密室的,竟然是日日放在房内的冰块。
傅长乐心中有惑,一直对案件冷眼旁观的十三却突然开口道:“有一条不起眼的缝隙,是在后来被堵上的。”
确实,如果凶手一早就打算用这个手法制造密室,那么只要在彻底将叶祖成的卧室打造成密闭空间之前留一条缝隙,等到案发当晚再将缝隙堵死,就能形成一个完美的杀人密室。
只是为了炸开暗室前的巨石,昨日那件案发卧室已经彻底被毁,就算真有什么凶手留下的证据,也都早已在爆炸中被毁的一干二净了。
风轻望着众人凝重的神色,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凶手当真如此狡猾,一点线索都不曾留下吗?”
“其实有一个事情我一直很在意。”傅长乐手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垂着眼低声开口道,“房门反锁,依照常人的思路破门而入时必然是踹向两扇门的正中间,只要力气够大,门内的木栓就会被踢断,门也就随之打开。”
“可是,那扇门并没有上木栓啊。”
“没错,门没上栓。可在门未上栓的情况下,从两扇门中间暴力破门,根本就不应该踢断那根木栓。”
可偏偏,那根木栓,断在两寸之处。
为什么呢?
“因为破门后一根完好无损的木栓太不合常理了,只要稍稍被人注意到,就会对这间所谓的密室起疑。为了掩饰这一点,所以那人在踹门的时候,刻意往一侧偏了位置。而这个在案发时候第一个破门而入的人,正是——”
傅长乐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抬眼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千亿山庄的大管家,商寒贺。”
这不是傅长乐第一次怀疑这位商管家,但无疑的,因为这根断裂点奇怪的木栓,他身上的嫌疑更重了。
唐义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昨个儿出面让我帮忙炸暗室的,也是他。”
风轻一拍脑袋,后知后觉跟着补充:“我打听过,当时叶祖成的长孙在窗台出事后,亲手替叶祖成焊死这扇窗户的,也是商管家。”
正常情况下焊窗只需保证窗户无法打开,而向商寒贺这样,将整扇窗户焊的一丝缝隙都无的,本身就不太寻常。
要制造一起天衣无缝的密室杀人显然需要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
顺着这个思路,若是去查一查那突然闹起的蚁害,和蚁害后用软皮包门槛的主意,只怕也和这位商管家脱不了干系。
只是商寒贺忠心耿耿跟在叶祖成身边三十多年,又有为何殚精竭虑补下密室杀了叶祖成?
那可不仅仅是他追随多年的主子,更是一手救了他性命、将他一路从矿奴变成的今日尊一声“商管家”的再造恩人。
更重要的是,商寒贺身手不过五品,他又有什么本事,将一名被称为当世第一人的宗师高手一招割喉?
“咳咳。”
进屋后一直全神贯注回忆自己高中物理的封悠之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掩嘴轻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道:“其实我过来是想说,我在左护法带回来的药方里,发现了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