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时南沉睡的脸庞,良久,苦笑一声,
“现在连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都不愿意吗?”
明明都已经喜欢他十几年了,为什么突然就对他厌恶成这样了……
——
连续半个月,时南每天都在房间里,不哭不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眼神空洞。
不止一次半夜从司锦寒的怀里挣脱出来,去飘窗上睡,司锦寒气的把飘窗拆了,可这样依旧不能让时南安分,时南会睡浴缸,会睡地上,唯独不想在他的怀里。
司锦寒去外地出差,半个月的工作量硬生生被他压缩到一周,就是为了早点回来陪时南。
他还特意让珠宝设计师给他们两个设计了一对戒指,他捧着一大捧玫瑰花,手里还拿着戒指盒朝着时南单膝下跪,将戒指套在时南的无名指上,可无论如何那戒指就是比时南的手指大一圈,怎么戴都会掉下来。
明明是他上些日子才特意量过的尺寸,为什么不合适?!
铂金的戒指不知道第几次从时南的无名指滑落,“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角落里,时南淡淡的看了一眼,默默地收回了手,别过头继续看向窗外,对这一切全然不在意。
司锦寒压抑了那么多天的火气突然爆发了,手中的玫瑰花甩手扔到了时南的脚边,他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的时南拎起来,扯着时南的领子把时南拽到自己面前,他目眦欲裂的瞪着时南,咬牙切齿道:“老子在他妈诚心诚意的跟你求婚!你别像个死人一样!给我点回应啊!”
他这辈子第一次对人下跪,他想要看到的是时南感动的表情,而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他计划了这么久的事,像个傻子似的跪在这卑微求爱,明明这也是时南曾经最期盼的事,可如今却全成了他一个人的表演!
时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任由自己被他拎的脚尖离地,眼中没有半点情绪,对这样可怖的他都不感到害怕,像极了被抽出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
司锦寒的身体都被气的发抖,他怒目看着时南,这样的无视比曾经的厌恶更加伤人!
“你还想怎么样?这段日子我为了你退步的已经够多的了!你别蹬鼻子上脸!把我惹急了,我让你哭都找不着调!”
他松开手,狠狠推了时南一把,将时南推到那戒指滚落的地方,命令道:“把戒指捡起来!戴上!”
他恶狠狠的盯着时南的背影,可时南被他推到那里之后也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戒指与他咫尺之隔,即便这样时南都不愿意伸手去碰!
这戒指是他花了好大的心思去特意找世界知名的珠宝设计师帮忙设计的,他满腔激情,如今就像是一盆冷水扣下来,浇的透心凉。
他大步走过去,将戒指捡起来,不容拒绝的拉过时南的手,拼了命的往无名指上套,可依旧还是不合适,仿佛这枚戒指就不属于时南一样。
他气的红了眼,用力拍打那一块地方,想要将那里捏肿,再将戒指套进去。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低三下四的跟你求婚,你为什么就是这态度!”
他抬手捏住了时南的下颚,恶狠狠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给我个笑脸?”
时南的眸光微动,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抓住司锦寒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上勾画出几个字。
【放我走。】
司锦寒怒极反笑,他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危险的看着时南:“放你走?走去哪?去找秦远?果然你心里还在惦记着他,你他妈喜欢他?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我告诉你!我他妈不可能让你走!我管你开心还是难受,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司锦寒身边!”
他伸手拍了拍时南的脸颊,这两下极为用力,打的时南脸颊泛红。
“本来我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告诉你一声也不错。”
“从我带你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派人在青城那边盯着他们,你猜猜我上几天收到了什么好消息?”
“我把你带回来不久,那个不知死活骂我,还管你叫少爷的那个糟老头就因为肺癌恶化再加上心脏病进了医院,在医院里活活受罪了五六天,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没有儿女亲戚,所有的后事都是秦远帮忙办的,坟前孤零零的就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为他送行。”
“你说,那老头生前那么关心你,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唯一的心愿,就是最后再看你一眼啊?”
司锦寒恶劣的笑了,终于如他所愿的看到时南脸上那名为淡定的面具,龟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