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从时南的脸上再看到笑,也没听到时南跟他说一句话,一切都压抑到几乎要逼疯他。
时南乖巧的待在他身边了,不再想着逃跑了,这明明是他想看到的,可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他变着花样的想要哄时南开心,可是时南只会静静看着他。
时南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那只大白兔子,司锦寒单膝跪在他脚边,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姿势究竟有多卑微。
“南南,你…你想不想回青城看看?想回去就对我点个头,你点个头,我这就安排直升飞机带我们走。”
这是时南一直以来最期盼的事,可是他说完之后,时南没有任何反应。
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司锦寒起身,伸手捧着时南的脸,俯身抵住时南的额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泣不成声,“南南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不会再关着你,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站的远远的看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好不好?你…你对我说说话…”
他天真的以为时南只要身体无碍就好,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错的究竟有多离谱……
飞机在翌日的下午抵达青城。
他让时南回了那个曾经的公寓,里面的一切他都已经让人重新购置,蔬菜和鲜肉堆满了冰箱,一切都与时南当初离开时一样。
司锦寒守承诺的没有再踏入,他在隔壁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打开那扇连接着两栋房子的门,他透过监控看着时南。
时南到了家之后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喜悦,抱着兔子上楼之后就倒在卧室里,在那张床上,沉沉睡下。
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一粒米都没吃。
司锦寒皱起眉头。
晚饭都不吃吗?
他强忍着去时南家给时南准备四菜一汤的冲动,继续在房间里观察监控,直到第二天,他忍不了了。
时南像是感受不饥饿一样,从清晨直到下午又是什么都没吃,他知道给那只兔子倒兔粮,却唯独不知道自己吃饭。
他一直在卧室里发呆,甚至连任何的娱乐都没有。
司锦寒强压着一口气,进了时南的家门,他在楼下弄得锅碗瓢盆一个劲的响,时南连下来看都没看一眼。
他冷着一张脸端着托盘上楼,把饭菜往桌子上一放,硬邦邦的说道,“过来吃饭。”
时南极其乖巧,他让时南过来吃饭,时南就自己过来吃饭,都不需要哄。
司锦寒看着时南的吃相,心里纠结许久。
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把他当佣人使唤呢?
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邱枫何打来的,他没有背着时南,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锦寒,你之前说的情况我告诉我的一个医学方面的朋友了,他说,时南的这种情况,属于抑郁症的一种。”
“但据你描述,时南的情况不偏激,没有自杀之类的过激念头,仅仅是把自己封闭在内心的空间里而已。”
司锦寒对这个回答极其不满,“那怎么治?开药还是手术?”
邱枫何嗤笑一声,“治了干嘛,这多好,你大费周章的,不就是想把人变成这样吗?这回好了,完完全全成了听你摆布的木偶了。”
司锦寒的声音骤然拔高,“你少他妈说屁话!”
他想要时南也同样爱上自己,而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邱枫何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没法治,只能开点药吃着,看看能不能缓解,他这不是因为病理方面的,他这完完全全就是被你逼出来的,你只能自己看看能不能帮他从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出来。”
时南所有的压力,全都是司锦寒给的。
司锦寒一时语塞,回头看了时南一眼,随口应了一声之后挂断电话。
时南目前的情况根本没法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他看着时南将一碗饭吃光,然后又继续在那里发呆。
他突发奇想,开口命令道,“过来吻我。”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结果时南真的转头看向他,停顿两三秒,随后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冷冰冰的吻,像哄小孩子一样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就退开了。
司锦寒看着时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在极力隐忍什么。
他突然有一种疯狂的想法。
不然就一辈子这样吧,他可以一直照顾时南,时南也不会再对他有那些厌恶的眼神。
这个想法一出来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他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声,震得手掌都发麻。
他恶声恶气的骂着自己,“妈的,还他妈敢做畜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