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大概很是开心。
只不过开心了没有一刻,便又低落了下来。
“那我是什么呢?”
孩童轻声喃喃道。
就像他曾经问过自己爹娘的那个致命的问题一样。
他也许不是妖,但也不是人。
秋水静静地看着身前蹲着的孩童,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孩童诞生于人妖两族结合。
沉默了少许之后,秋水才轻声道:“这是一个很久远的问题,修行界与人间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与你这些东西,你也未必能够听得懂。”
孩童抬头看着秋水,倒是认真的道:“我想听一听。”
秋水静静地看了面前的孩童许久,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秋水边,缓缓道:“妖族——木旁有鬼,下安宁。
只不过现在便成了树旁有鬼,住着不安生。
红衣女子只是平静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不怕鬼。”
张三犹豫了少许,看了一眼一旁的院子,不知为何又有了些勇气,很是坚决地道:“我不租。”
红衣女子停在了院门口,从怀里摸了一个钱袋子,丢了过来,丢在了张三怀里。
“我觉得可以租。”
张三有些愤怒地道:“你这是不讲理!”
红衣女子回头看了张三一眼,风雪里眸光平静而淡然。
“是,那又如何?”
院门缓缓合上。
张三怔怔地站在那里,又气馁地低下头来。
当然不能如何。
修行者会和世人讲道理,是因为他们愿意讲道理。
如果不想讲,世人自然没有办法。
山月城不是槐都。
张三站在风雪里垂头丧气许久,而后将怀里的那袋钱丢到了院子门口,然后对着院门啐了一口,这才走到了槐树下的那个院子里,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青山依旧在檐下烤着炉子眯着觉。
受了赡人自然觉很多。
张三愁眉苦脸的看着檐下的陈青山,心想真人你倒是睡得安稳,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这不,你仇家都闻着味找上门来了。
也不知道是内心的腹诽被陈青山听见了,还是关门的声音惊醒了这个道人,总之张三走到了院子里的时候,陈青山便睁开了眼睛,有些古怪地看着张三。
“怎么愁眉苦脸的,你媳妇又骂你了?”
张三叹着气,走到檐下,收起了伞,把那块腊肉放到了一旁的那个桶里——陈青山终日坐在檐下,那些东西也都没有拿进去,干脆就丢旁边了。
放好腊肉,张三才回过头来在台阶那里甩着伞上的雪,把方才的事情了一遍。
“真人知道那是你的哪个仇家吗?”
陈青山虽然听完了整个故事,但是也只是懒懒地向一旁瞥了一眼,道:“不知道,仇家太多了。”
“那真人你要跑路吗?”
陈青山颇为淡然地道:“我跑什么路?这个人间能让我跑路的,都是些糟老头子。”
“那她在那里做什么?”
陈青山耸耸肩道:“不知道,可能惊喜的发现我居然在这里,但是又悲观地发现打不赢,干脆就等着,看什么时候我会受重伤吧。”
“真人现在不就是吗?”
“对于她而言,还不够。”
张三狐疑地看了陈青山许久,只见这个道人脸上确实平静得很,于是也放下心来。
陈青山确实没有在意那人是谁,只是盘算着日子,坐在炉前安静地等待着。
......
人间某处海边镇。
人间除了南衣城附近,其实很少有热衷于打牌的人。
然而这处镇里却是罕见地有着一个看起来开了很多年的牌馆。
里面生意并不是很好,但也算不上冷清,毕竟人间大雪,无事可做,难免便要找些消遣。
有人安静地坐在角落的牌桌旁,他对桌那个中年男人摩挲着手里的那张红中许久,而后打了出去。
“胡了。”
那人平静的从牌堆里拿过了那张红中,而后将牌推倒。
对桌那人唉声叹气了一阵,干脆的付了钱,大概输了太多,回家要被媳妇骂了,愁眉苦脸地起身走了出去。
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个掀帘进来的人,输牌的人也没有在意,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角落里三缺一的牌桌角落那人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走进来的白衣男子。
“来几圈?”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