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年。</P>

她的身价早已超越千万美元。</P>

从古至今在人类绘画史上留下名字的女性艺术家，不说前三，前五。前二十，唐宁自信自己终究是不难排进去的。</P>

这才是她在老师面前，敢于大胆直言，自己便是对方最合适的接班人人选，不会再有其他人的底气所在。</P>

顾为经才多大？</P>

唐宁当然是相信天才的力量的，她自己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就因为如此，她知道再好的天分也需要时间和阅历来酝酿。</P>

尤其是中国画。</P>

往往越老越妖。</P>

固然有王希孟这种及关冠之年便誉满京华的古之奇人，但如张大千、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赵无极包括她的老师在内，谁又不是到了三、四十岁的壮年，乃至花甲老年，才完成了返璞归真，功至入道的壮举呢？</P>

“老师，您真的……唉，我希望这是玩笑。”唐宁神色复杂。</P>

“若我真是这么想的呢。”</P>

曹轩似乎没有读出唐宁语气里的那分惋惜，继续笑呵呵的反问道。</P>

“如果这不是玩笑的话，那您真的老了，老到不适合作画的年纪了，判断力下降的太厉害了，我很伤心。”</P>

唐宁站起身，走过去抚摸着曹轩老人的头顶苍然白发，轻声说道：“老师，这学期结束，您就把汉堡的教职辞去了吧，搬到伦敦去和我去住。这几年，我想多陪陪你。”</P>

“倒还算是有孝心。”</P>

曹老点点头。</P>

“莫奈，包括黄宾虹先生，晚年眼疾，极难视物，却仍笔法瑰丽，艰难的在画卷上探索前行。你老师我比不上这些前辈的毅力和魄力，但自认年纪大了，眼神却还没花。”老太爷又摇摇头，“还没有需要到让你们这几个徒弟照顾的安享晚年的时候，再等等吧。”</P>

曹老侧过头，望着唐宁。</P>

唐宁费解的盯着他。</P>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你么？你的心，不够静。”曹轩伸出手指，在面前的茶几上敲了两下。</P>

“心不静，就算见了面，我的话你大概也听不进去。不如写封信，让你沉下心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可能效果更好。”</P>

“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伱问关于顾为经的事情。”</P>

唐宁紧锁眉头。</P>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感到失望么？”</P>

曹老神色安详的看着女人。</P>

唐宁心没来由的一沉。</P>

她没听明白老师的意思。</P>

但她宁愿老师像对待其他师兄师姐那样，生气的拿调色板去扔她，拿拐杖敲她，也不愿意老爷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娓娓道来。</P>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P>

老人这幅平静的样子。</P>

唐宁忽然觉得，这次她可能真的让老师失望的紧了。</P>

“你小时候，你们几个师兄妹每周末都会在我书房里开一个小小的研讨会。我会谈古文，谈各位文人书画诗词的得失，畅所欲言，无所讳言。”</P>

“老师说其中有大风骨，亦有大风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