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夫人深吸了口气，朝慕云渊福了福身子，面无表情道：“我吃饱了，殿下慢用。”

慕云渊眉心微动，眼底平静无波，放下筷子，漠然抬起头来。

桌上除了小鱼儿和豆豆两个小崽子，其他人各怀心事，没人说话。

郁夫人强忍着颤抖的身子，只当做没瞧见他脸上的表情，看向郁然，脸色严厉，“然儿，你随我来。”

郁夫人鲜少拿这样的态度对她，郁然愣了一下，便起身乖乖跟去。

慕云渊也起身，脸色稍霁，缓和了声音朝郁夫人道：“正好我也有事请教夫人。”

郁夫人身子微顿，看他面色平静，眸光却有淡淡的冷意，静静朝她人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压。

她顺了口气，心中也明白，是祸躲不过，这一日早晚要来。

点了点头，转身拉着郁然进屋。

慕云渊面无表情跟上。

邹玉燕忐忑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眼底一抹凄然。

小鱼儿此时也感觉出不对劲儿来，小脑瓜担忧地往三人离开的方向瞧，碗里的水煮羊肉突然就不香了。

郁青眼看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小奶团子，如今愁容满面，笑着把她的小脑瓜扳过来，安慰道：“你外祖母有话跟你娘说，小鱼儿乖乖吃饭，看你豆豆表姐，都快吃完了。”

小鱼儿被她这么一打岔，倒没再多想，眼看豆豆已经把一块水煮羊肉吃完了，她胜负心起，赶紧也咬着嘴里的肉肉，小肉脸鼓鼓囊囊的，跟个小仓鼠般。

宝宝吃饭可棒了，不能让豆豆表姐赢了。

他来凑什么热闹？

屋里，郁然蹙眉看向慕云渊，显然不太欢迎他来。

就不能让她们一家子好好吃个团圆饭吗？

语气有些嗔怨：“殿下有什么事，非要在这时候说吗？”

郁夫人看到郁然拿这样的态度对慕云渊，心头一紧，生怕她惹怒了慕云渊，忙拉着制止她：“然儿.....”

不料慕云渊非但不生气，还缓和了脸色，语气平常，但眼底厉色尽数消失。

便听他温声道：“那日在京城，夫人身子不适，我有些事尚未请教夫人。”

他这话，是对郁然说的，更是郁夫人说的。

郁夫人知道躲不过，恭敬道：“殿下请说。”

慕云渊深邃的眼眸扫了一眼郁然，眼底一抹柔色，看在郁夫人眼里，一阵心惊肉跳。

便听慕云渊问：“当年花朝节之事，为何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郁夫人浑身一震，眼前一黑，后退了两步身子差点站不住。

郁然忙伸手扶住她，眼神复杂看向慕云渊。

听他的意思，在京城时，他并未问过她娘当年的事。

这么说，他早就查清楚了吗？

他既早就查清楚了，为何又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