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夫人心中欣慰,但该说的话,她也不含糊:“殿下能有这分心,老妇不胜感激。只是然儿到底是嫁过人,受过委屈,老妇不愿看到她日后吃苦,有些话也想问一问殿下。”
慕云渊忙道:“夫人请说。”
郁夫人道:“郁家不过普通的商户人家,比不上京城那些高门世家大族,也没有显赫的娘家做依靠,若将来她被人看轻,拿她二嫁的身份做文章,殿下能信任她,护她周全吗?”
慕云渊正色道:“还请夫人放心,这些年她为我生养小鱼儿,已经吃尽了苦头,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人拿这话来贬低她。也请夫人放心,以后王府只有她一位女主人,不会有侧妃,更不会有妾室。日后成婚,王府一切都归她所有。若我食言,夫人尽可以带她离开,我绝不阻拦。”
郁夫人得了他的承诺,到底放了心。只要他真心对待郁然,她也无所求了,点头答应:“那日后,然儿便拜托殿下了。”
慕云渊心头一喜,忙行了一礼,躬身道:“是,多谢岳母大人成全。”
“快起来吧。”
郁夫人心中的大事终于落定,心情舒畅,笑着扶起慕云渊,亲自给他煮茶。
隔壁房间,邹玉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豆豆不放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太累了?”
邹玉燕脸色晦暗,抱着小豆豆一脸茫然:“豆豆,你还记得你爹爹的模样吗?”
小豆豆点头,轻拍着她的背:“记得,娘是不是想爹爹了?”
邹玉燕脸色惨白,眼角的泪滑落。
人死如灯灭,这个家除了她和孩子,还有谁会记得她死去的丈夫?
她抱着小豆豆,任眼泪肆意留下。
当初郁春时被处斩时,小豆豆不过才四岁,对郁春时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看到朝夕相处的亲娘哭成泪人,她心中也不好受,小手拍着邹玉燕,一副小大人模样,“娘不哭,豆豆会陪着娘的。”
邹玉燕呢喃道:“你爹爹本不该死,是让人害的。”
小豆豆有些惊讶,她虽然比两年前大了些,可对于她爹爹的事,所知并不多。
邹玉燕沉浸在过去痛苦的回忆中,继续道:“你要记住,不能原谅害你爹爹之人。”
小豆豆似懂非懂,但还是乖巧的点头答应:“我知道了娘。”
沉默片刻,她小心问:“是谁害死爹爹?”
邹玉燕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摇头。
孩子还小,有些事没必要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