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爸爸的事,可能还有些没说到,但无伤大雅。所以啊,嘉佳,别责怪你爸爸,他的压力很大,可他不能停下来。”二叔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爱奶奶、爱爷爷、爱我和你三叔,还爱你的妈妈。可他更爱你,远比你想的更爱你。”
“从今往后我一个人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二叔。”
“不,不是一个人。”二叔纠正他,“无聊了,难过了、受欺负了你想来我这或是三叔家都可以,住几天,带你出去玩玩。在我们面前你可以永远都是孩子,可以肆无忌惮。就像当年我在你爸爸面前那样。”
“知道了,二叔。”陈嘉佳把头别过去,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已经是十八岁的人了,弟弟妹妹还在前面,怎么能丢人?
太阳有八大行星围绕着公转,陈嘉佳旁边只有外婆,奶奶倒是也想留下同孙子讲讲话,但被两个婶婶一前一后拖拉硬拽去医院呆着,两个叔叔还有工作要忙,弟弟妹妹被拉回家做作业。他们是请假来参加伯伯的葬礼。葬礼结束后,人们都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了。外婆想要留下陪陈嘉佳,被他拒绝了,他只想一个人呆呆,什么都不干那种,趴在窗台吹吹风。
“我真回去了”外婆坐在车上,车已经发动了,她把脑袋从车窗探出来,看着站在站台上的外孙,“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会不会炒菜别把自己饿了。”
“知道了,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陈嘉佳冲外婆挥手,看着外婆的身影越来越小。
把窗帘收起来,外面阳光明媚,窗外的桂花树枝繁叶茂,只要伸出手就能触摸到。陈嘉佳双手托着下巴趴在窗台,看着天空中的翱翔飞鸟,只觉得内心似乎破裂了,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圆,而是缺了一角。
生命当中,人与人的相遇,终归是两条交织的线,在到达某个点的时候就会分别,其中一条继续延长,另一条就像没了水的钢笔,再也延伸不出线条。
二叔家终归是二叔的家,不是自己的家,他有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怎么说自己都是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肆无忌惮呢,总是要讲礼。
可陈嘉佳终归是个“野孩子”,被放养惯了,也独处惯了,一个人过着自在些,所以不太想去别人家,这样半夜哭泣的时候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而造成尴尬的场面。
其实人活着总要学会接受一些事对吧,不论是好是坏,不论痛苦或悲伤,只要习惯就好。
想当年“阿波罗11号”宇宙飞船成功登月,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踩在月球上说出那句经典——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小步,但却是整个人类的一大步。世界各国一片哗然,当时还有不少登月是假的的谣传。直到今天登月似乎变得已经已经平常,时不时就能传来某某国家卫星发射成功。
只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一个人其实没什么不好,只是有时候,孤独感强烈,有点失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