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她的忙碌,许怀义就有点躺平的节奏,完全践行低调的作风,除了上学,就没别的事儿做,每天两点一线,啥宴请都不去,只休息时,带着几个孩子去山里打了几次猎,还捡了几袋子栗子核桃回来,收获颇丰。
另外,就是关注南边的战事了,不止他,所有人都盯着,茶馆酒楼里,每日议论纷纷,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武学院的学生们对此更上心,毕竟将来是要走这条路的,战事意味着伤亡和危险,可也同样是机会和诱惑,抓住了,有了战功,加官晋爵都不在话下。
不过,他们都还在求学阶段,也就是纸上谈兵,过一下嘴瘾,谁也没想过真的会有上战场去实践的机会,毕竟满朝那么多武将呢,咋轮也轮不到他们。
然而,就是这么出其不意,这么猝不及防,这么匪夷所思,朝廷的召集令下达到了武学院,他们竟也有了博前程捞战功的大好机会。
说是大好,是因为这种机会确实难得,一旦成功,就能青云之上,从南边回来后,身价都不一样了,比在学院苦熬个几年,这绝对是条捷径,尤其是对那些渴望出头却没有门路的平民学子来说,简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但危险和机遇并存,尤其这召集令来的时机太差了,南边的战事打得不如人意,吃了几次败仗,伤亡很大,士气也低迷,这会儿选派新人去,胆子小的可招架不住,很可能就有去无回了。
命都没了,还要战功有啥用?
所以,这机会,就成了烫手山芋,不去吧,不甘心,怕后悔,去吧?又没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以至于后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学院里暗中刮起唱衰声,似都不看好这事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不少蠢蠢欲动的人都歇了心思。
但朝廷紧接着却给武学院下达了命令,必须有多少学子参与,报名人数不够的话,就想法子鼓动,号召众人报国。
另外,还给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不多,却个个是班里的佼佼者,这是指定要参加的人员,不得找任何理由拒绝,除非残了死了没法上战场。许怀义就是名单上的其中一个。
除了他,还有赵三友和李云亭,仨人在他们这一届学子中,是最优秀的那批,被选中再正常不过。
但许怀义心里清楚,这事儿并不正常,精武学院建立以来,还是头一回让学子们上战场,又不是没人了,哪就至于让他们这些新兵蛋子去冲锋陷阵?
说好听点,是他们优秀,是锻炼他们,给他们机会建功立业,可难听点,就是拿他们的命去赌。
尤其现在前方战事不利,据说很多武将都暗中打退堂鼓,怕去送死,所以他们就成了倒霉鬼了。
爱国主义宣扬的再好,关键时刻,又有谁真能义无反顾往上冲呢?许怀义倒是不怕打仗,也有信心能保全自己,但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不想是因为被人算计才上的战场。
孙钰得了消息后,程出来,谁去都是送死!”
孙钰咳嗽了下,“朝廷已经有了安排,除了楚王世子请缨,皇上还命信国公世子,定远侯世子,昌乐候世子,乔怀瑾一同前去。”
许怀义,“……”
好嘛,这操作也是绝了,这几位世子爷,可都是皇子们的正经大舅子小舅子,肩负家族重任,是皇子们最有力的支持者,轻易不能舍弃,把他们都送到战场上,也不指望他们有多厉害,只要能互相制衡,不再内乱就行了。
而且,有他们在,各个派系也不敢在背后随意使绊子,玩什么阴谋诡计了,毕竟,命就一条,谁也赌不起,万一坑了自己人,那多冤枉?
孙钰继续道,“另外,锦衣卫和禁军里也会选拨一拨人去,你二师伯很可能会随行,还有为师……”
许怀义愕然道,“您也去?”
孙钰点头,对自己要去倒是心平气和地很,“武学院的学子,除了你们几个,至少还得再召集二十个人,为师得带队,还有马师傅,我俩一起。”
“太危险了……”
“这是武将的使命,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孙钰淡然笑了笑,“再说哪里不危险呢?在京城里,没点本事自保,被人残害,也不稀奇。”
许怀义一时无言以对。
气氛沉寂下来。
半响后,许怀义道,“弟子愿意去,这就回去准备着。”
孙钰闻言,半点不意外,只问,“你想好了?你该知道,你在名单上,不仅是因为你确实能力出众,更多是孟家那边的手笔,他们既然把你逼上战场,背后定然还有别的算计和后招,你若去,比别人都要危险,不但要应对倭寇,还得提防暗箭,为师也无法护你周全,届时只能靠你自己。”
许怀义道,“弟子明白,也想好了,这是个锻炼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至于危险,就如您所说,在哪儿没有危险呢?敌人有心算计,就是躲在家里,照样能给你下毒。”
孙钰眼底闪过笑意,“好,为师果然没看错你,去准备吧,用不了多久就得启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