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源陪陈景彦去了二进。
二进跨院马厩旁,陈景彦看着完好无损的一车财货,自然又少不了一通对老五的夸赞。
蔡源捋须站在一旁,表情淡漠,却止不住心中得意.老夫看中的人,岂会差了?
可下一瞬,蔡源的面皮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跨院月亮门外,却见一名身姿曼妙、发髻散乱的红衣女子,从后宅走出,鬼鬼祟祟钻进了一顶小轿内。
“茹儿,快走。小狗说我爹来了,省的一会儿被他看见,老头子又得一阵吹胡子瞪眼!”
慵懒腔调隐隐传入跨院
‘老头子’花白胡须登时微微炸起,却又想起女儿方才‘吹胡子瞪眼’的话,连忙捋了几下
一旁的陈景彦实在没忍住,侧身‘给给给’笑了出来,又急忙以咳嗽掩饰。
“你笑甚?”
“我没笑!”
陈景彦死不承认。
说起来,蔡源是他的属官,怎也不该这般理直气壮的质问陈同知。
但几人关系复杂,有了那张结义契书,大家都是大齐的‘反贼’,若事发败露,都逃不过诛九族的大罪。
谁也不比谁高贵。
甚至因为蔡和陈初的关系,蔡源在五人中隐隐有一人之下三人之上的超脱。
是以,见蔡源不悦,陈景彦也不敢耍威风,但心里却道:哎,看你家养的好女儿,把一家的脸面都丢光了,我阿瑜虽说叛逆了些,但比起你蔡家女儿,却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胥吏之家,自然比不上我书香门第!
午时。
陈初带亲兵两队,前往真阳县。
出发前,特意让毛蛋回去向猫儿说了一声。
洒金巷,陈府。
猫儿回家后沐浴梳洗一番,外表已恢复了平静。
然则内心
她习惯早起,便是吃醉了酒,晨间睡到卯时末也率先睁开了眼。
可随后入眼的景象,吓的混沌大脑登时清醒。
自己和蔡一左一右拱在官人怀里。
接着,一幕幕荒唐至极的零碎画面涌现了出来。
虽醉酒后的记忆模糊凌乱,但猫儿笃定昨晚之事少不了那个疯女人的推波助澜。
她想起来了呢,是蔡哄着她脱的衣裳。
回家后沐浴时,小屁股上还有一个清晰巴掌印,看大小不像是陈初的手。
“疯女人!”
猫儿呆呆坐在卧房,咬牙切齿的同时委屈的直想哭。
倒也不全是因为被蔡打了屁股,主要是羞耻.
方才,她一度想要逃回鹭留圩。
所以当毛蛋说陈初去了真阳县,要两三日才能回,不知所措的猫儿顿觉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知该怎样面对官人
午时中。
猫儿午饭也没吃,自己躲在卧房。
稍后,白露来报,说蔡三娘子求见。
“不见,不见!就说我不舒服!”
屋内传出猫儿气急的尖细声音。
白露从来没见过说话向来细声细气的大娘子这般失态,大感奇怪。
猫儿自然是因羞就恼.昨晚那么荒唐,怎还有脸见面呀!躲都还躲不急,她竟然主动登门!
见面说啥?
你夸我一句功夫好俊?
我回一句彼此彼此么?
果真是个疯女人!
片刻后,卧房外又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不待猫儿发怒,白露先出声道:“夫人,蔡三娘子有一物要给你,说是夫人落下的”
这话当用。
屋内安静几息,房门‘吱呀’一声开启。
白露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用手帕包裹起来的小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