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想去看看沈延。”这几日她猜了猜,他生气的缘由可能源自沈延。</P>
身后的胸膛停滞了起伏,片刻,他忽地扬鞭驱马。</P>
果然啊,她格格笑着:“你生气了?”</P>
“你不用诓我,我是小心眼的人,坐稳了,去看看我们的杰作!”</P>
马儿飞了起来,在山间驰骋。</P>
崔礼礼哈哈哈哈地笑了,两世为人,从未如此畅怀。</P>
县马坟前。</P>
三月的风,带着融雪的水气。</P>
纸钱被人踩得乱七八糟,在融雪的泥地上挣扎了几下,终是没有飞扬起来。</P>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软软地落在地上。</P>
棺不见日,见日伤尸。</P>
县主让人用黑布将棺材裹得密密实实,抬入早已挖好的深坑之中。</P>
沈延作为孝子,一副哀痛欲绝的样子,一步一拜。额头鲜血淋漓,比前世更甚。</P>
沙土落在棺材上,沈延满脸是血,似是要与县马同归而去,身边的小厮们慌慌忙忙地拽住他的胳膊,才不至于让他扑入坑中。</P>
远处林子里的两个人,冷眼看着。</P>
“他前世也这样?兴妖作怪的?”某人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揶揄和调侃。</P>
崔礼礼蹙着眉:“没有。”</P>
“那就是我那块‘孝子牌坊’和‘真像猴’的功劳了。”某人洋洋得意地笑着。</P>
她撇过头,白了他一眼。引得陆铮十分不满,手隔着衣裳,轻轻掐了她一下:“你再用眼睛夹人,我就不客气了。”</P>
崔礼礼回头凉悠悠地道:“那你倒是快点不客气啊。我等着呢。”</P>
陆铮气结不已。</P>
远处,沈延咬破了手指,将鲜血滴落在坟前的土地上,指天立誓:</P>
“我沈延,今日在此立誓,要为父守孝三年,以报养育之恩!此间,夫妻二人,食不同桌、睡不同衾、居不同屋。不纳妾、不入仕、不近酒色。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