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不琛听出来了，她在疏远的时候，才会称呼官职。</P>

见她转身要走，他立刻站了起来：“朋友——”</P>

崔礼礼转过头看他：“什么？”</P>

他说：“我是以朋友的名义，劝你不要去。”</P>

声音里有几分克制，几分无奈，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P>

崔礼礼福了福：“多谢朋友相劝。”</P>

桌上的茶气氤氲，茶还未凉，她就要走。</P>

韦不琛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回来，拉入怀中，死死箍着。</P>

月白的衣裳满是雨水，冷冷的，贴在崔礼礼的脸上。她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P>

韦不琛满心苦涩，却又觉得满足：“崔礼礼，他能护自己周全。”</P>

这个“他”，韦不琛说得艰难。</P>

怀里的人淡淡地道：“记得定县马场吗？”</P>

他怎会不记得？</P>

她被人抓住咽喉，举在半空，他在火光中看到那一幕，竟觉得自己也要窒息一般，拼了命地冲出去，用最后一丝力气斩断了那只手。</P>

崔礼礼却说道：“韦大人也是让曹斌守着我。可若没有我，韦大人是今天的韦大人吗？”</P>

韦不琛的身子一僵。</P>

崔礼礼缓缓推开他，抬起头，眼眸清冷又透彻：“春猎，你要杀圣人。”</P>

韦不琛如被千钧雷霆劈了一般，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P>

两个人站得很近，他却觉得很远。良久，他才艰难地说道：“不是。”</P>

不是他要杀。</P>

是燕王。</P>

毕竟圣人下了一大盘棋，巧妙地将燕王和许家连在了一起，又是查底耶散，又是查许家。</P>

最近绣使将许家人的爪爪牙牙都抓了个干净，燕王早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