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聂广胜还是望向了杨大胆夫妻俩。
“这……”杨大胆与自家媳妇对视一眼,又与徐苗来了个隔空的眼神交汇。
三人对这价格俱是较为满意,一致地点了点头。
且这管事的人一看便不是贼眉鼠眼之人,生得一副忠厚老实之相,遂也没在价钱上做过多计较。
“成,就按这个价格吧,还烦请你们帮着把货物搬到车上。”杨大胆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还请跟着我,把车子牵到场内,方便我们搬运。”
聂广胜在前面引路,将徐苗三人迎进石灰场内。
稍一进场,徐苗便明显感觉到热浪袭人,至少比场外要热上二、三度。
场内,来来回回走动着不少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一副忙碌模样。
“我们村里人全靠着采石场和石灰场过活了,这里干活的人也全是我们村里人。”
聂广胜看徐苗打量着四周,不由解释道。
“志高、志远,称上二百斤石灰粉搬到这马车上!”
“来了,三叔!”被喊到的两人应声答道。
“你们这采石场、石灰场开了多少年了?”徐苗问道。
“不到十年吧。
若放在十年前,我们村里家家户户、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口肉哩!
直等到大家伙筹钱将周边山石开采了卖钱,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聂广胜似是想到了十年前的艰难日子,不由很是感慨的轻叹一口气。
“这十年里除了日子好过了一些,就没别的变化么?”
也不知会不会被人打,徐苗迟疑的说道:“在这采石场、石灰场里做了多年的人家,寿命怎么样?”
“这……许是我们贱命一条、享不了什么好福。
咳咳咳……
刚过上好日子还没几年呢,竟死了不少人家!
还竟是勤快殷实的人家。
唉!”聂广胜叹息道。
“这些人家是不是常伴有咳嗽、咳痰的症状?”
“对对对,小姑娘,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这般模样!”
“大叔,我曾在……曾在书上见过这种病,应该是长时间吸入粉尘引起的,你看——”
徐苗指指眼前略显浑浊的空气,“这粉尘飘在空中,我们一呼一吸之间就进入了我们肺部,还有啊——”
徐苗又指了指聂广胜和四周来来往往做活的人们:“你们采石、锻烧石灰时都没有做防护,很危险的,时间长了容易得尘肺病!”
“做防护?尘肺病?”聂广胜听得一头雾水,不禁茫茫然问道。
“防护……比如说戴口罩,哦不,戴个能包住口鼻的手帕之类的,防止粉末吸入。
平日里采石、锻烧石灰粉时多洒水,防止粉尘飞扬。
至于尘肺病嘛……
就比如我刚才说的咳嗽、咳痰、还有胸痛、呼吸困难,更厉害一些,甚至可能会咯血呢!
我看您这身体便有些不大好了,应是在这干了有些年头了吧?”徐苗问道。
“嗯,我从二十二、采石场刚开时便在这里干了,已经干了整整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