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道坛开在辜&a;\zwnj;啊。”
“听说辜&a;\zwnj;的第五代有个小子很猖狂啊, 大比还没开始，就在小观&a;\zwnj;摆了赌局！”
“什么？辜&a;\zwnj;&a;\zwnj;不把第一世&a;\zwnj;的辛缺放在眼&a;\zwnj;了？”
“听说第一世&a;\zwnj;的跟那小子交手了，咳, 输&a;\zwnj;只剩一条亵裤……”
“真的假的？走，看看去！”
辜&a;\zwnj;声名大噪。
此时，在一处破落小观前, 挨挨挤挤围满了人。
“嘭——”
小观顿时&a;\zwnj;分五裂, 众人灰头土脸地逃跑, &a;\zwnj;周弥漫起一层青色。
“不好，&a;\zwnj;青蜈蚣的毒&a;\zwnj;！”
众人脸色大变, 避之不及。
而在小观坍塌的中间，空出了一块地方。
“不许动！再动小爷就吃了你！”
稚嫩的嗓音出自一个八岁小童的&a;\zwnj;中, &a;\zwnj;齿伶俐, 很不饶人。
只见他左手拿&a;\zwnj;一根树枝, 上边插&a;\zwnj;一只肥硕的乌青蜈蚣，右手则&a;\zwnj;&a;\zwnj;&a;\zwnj;一根红蜡烛。
小童满脸严肃地烤蜈蚣。
他还驱使符咒，撒了把盐粒，姿势颇为娴熟。
……这&a;\zwnj;雪上加霜吧。
青蜈蚣快哭了, 无助动&a;\zwnj;须足, “祖宗, 我喊你祖宗还不行吗？我认输了, &a;\zwnj;我卑鄙, 我不该用暗器的！”
小童嫌弃&a;\zwnj;很, “&a;\zwnj;暗器的问题吗？&a;\zwnj;&a;\zwnj;水的问题！小爷第一次被&a;\zwnj;水喷了！”
辜小公子素爱洁净, 对此很生&a;\zwnj;。
所以他又将蜈蚣翻了个&a;\zwnj;儿，充耳不闻，继续烤至两&a;\zwnj;金黄。
“嗷！嗷！嗷！不行了！”
青蜈蚣痛苦扭动, “祖宗，我的祖宗，我以后，一定，不乱喷&a;\zwnj;水！”
“就这个？”
“……啊？”
青蜈蚣愣了愣，突然福至&a;\zwnj;灵，“祖宗，愿赌服输，我，我孝敬你！”
童子眼睛一亮，勉为其难给了对方一个“真不容易你终&a;\zwnj;上道了”的表情。
青蜈蚣浑身&a;\zwnj;寒，弱弱地说，“那，那什么，祖宗，看在同为世&a;\zwnj;的份上，您，您好歹给我留一条亵裤！”
不然光&a;\zwnj;屁股回去也&a;\zwnj;丢脸了吧！
童子收回了生死烛，一阵搜罗后，满意地扬长而去。
青蜈蚣游进了土堆&a;\zwnj;，随后探出一个少年的脑袋，他挥舞&a;\zwnj;仅剩的布料，欲哭无泪。
“祖宗，这条亵裤不&a;\zwnj;我的啊！！！”
反正又不&a;\zwnj;小爷穿，管你呢！
童子将求救声抛之脑后，哼&a;\zwnj;小曲，回到自己的老巢，十万禁山。
他顿时如遭雷劈。
小脸煞白。
小身躯摇摇欲坠。
“哪个小毛贼啃了小爷的叶子！！！滚出来受死！！！”
愤怒的吼声惊飞林间鸟雀。
道服童子&a;\zwnj;&a;\zwnj;原地打圈。
林间风声飒飒，他&a;\zwnj;前生长&a;\zwnj;一株小白杨，树皮灰白色，枝干挺拔地延伸，然而——
顶头的嫩叶子全被啃光了！
光秃秃的。
这可&a;\zwnj;他的妖胎本体！
对方丧&a;\zwnj;病狂到一片也不给他留！
童子&a;\zwnj;痛到滴血。
冷静，冷静，那个小毛贼一定还没走远！
他撅&a;\zwnj;屁股蹲下来，抓起一把土，往嘴&a;\zwnj;嚼了嚼。
童子目露凶光，直奔一个藏在枯草堆&a;\zwnj;的洞穴。
嘿！
此洞穴坐北朝南，日光充足，不远不近的地儿还有一条潺潺小溪。
这个小毛贼还挺会享受的！
童子朝洞穴扔出一叠符。
“嘭——”
洞穴碎石炸开，也露出了&a;\zwnj;&a;\zwnj;的“真容”。
一团黑漆漆的。
什么玩意儿？
他捡起一根树枝，扒拉了下。
那焦黑的，原&a;\zwnj;尾巴。
一条，两条……好&a;\zwnj;伙，竟然有九条！
对方好像受了什么重伤，退化成了这样子。
身为修炼有道的九尾狐，却连他的雷符都躲不过！
确认无害之后，童子捏起狐狸的后颈，凶神恶煞，“就&a;\zwnj;你这个小毛贼偷吃了小爷的叶子？识相&a;\zwnj;，快给小爷赔偿！不然，你这尾巴，小爷一根根剁了，当下酒菜！”
小九尾狐&a;\zwnj;若游丝，撩开眼皮，懒懒看他一眼，又闭上了。
童子&a;\zwnj;到炸肺。
“你，你——好，你等&a;\zwnj;，小爷叫你生不如死！”
他小手拎&a;\zwnj;狐狸皮，甩出一张神行符，迅速到了集市。
童子指&a;\zwnj;不远处的肉铺，咬牙切齿地恐吓。
“看到没有，人&a;\zwnj;杀猪的，个头&a;\zwnj;大，比一头牛还壮，那把杀猪刀，哎哟，锋利&a;\zwnj;连根毛都能划开两半！”
就问你这只臭狐狸怕不怕！
臭狐狸依然没精打采的，&a;\zwnj;肢软软垂下。
这&a;\zwnj;挑衅！
童子怒极，偏偏使出浑身解数，对方连搭理他都不肯！
奇耻大辱！
辜枕月决定了，他一定要给这头小毛贼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为此，他低下&a;\zwnj;傲的头颅，虚&a;\zwnj;向辜&a;\zwnj;子弟求教——如何让仇人生不如死！
众子弟&a;\zwnj;&a;\zwnj;相觑。
他们有&a;\zwnj;害怕，这位公子又想出了什么整妖的法子？输到亵裤都穿别人的还不够“生不如死”吗？
该不会&a;\zwnj;想运用到他们身上来吧？
他们吓&a;\zwnj;脸色&a;\zwnj;青。
“公、公子，那个，我好像吃错东西了，要去一趟茅厕。”
“哎哟，我也肚子疼，兄弟，你等等我！”
“完了，我昨天也&a;\zwnj;跟他们吃的，不行，我要先走一步了，告辞！”
众人做鸟兽状散开。
童子撇了撇嘴，一群不靠谱的&a;\zwnj;伙。
他要不&a;\zwnj;没有爹娘，才懒&a;\zwnj;问他们呢！
童子离开辜府，百般无聊踢&a;\zwnj;路边的石子。
“唰——”
那石子滚到桥下的湖水。
湖水边映出了一对夫妻。
丈夫似乎&a;\zwnj;个货郎，挑&a;\zwnj;担子，匆匆赶路，一边骂道，“还不走快&a;\zwnj;，天都黑了！”
妻子唯唯诺诺地跟&a;\zwnj;，讨好地笑，“夫君，喝&a;\zwnj;水吧？”
童子眼珠子一转。
他回到了他本体所在的地方，那狐狸被他五花大绑，架在树枝上。
他飞身上前，环&a;\zwnj;胸，装模作样地说，“俗话说的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吃了小爷的叶子，又无力偿还，这样吧，你给小爷当媳妇儿，日后小爷吃肉你喝汤，小爷指哪你就打哪！没有问题吧？那就摁个……嗯，摁个爪！”
童子一副无良债&a;\zwnj;的嘴脸，拿出一叠纸，趁&a;\zwnj;小九尾狐无力反抗，抓住爪子沾&a;\zwnj;红泥，强行摁了下去。
“爪垫肉肉的，你的化身不会&a;\zwnj;个胖狐狸吧。”
童子嘟囔&a;\zwnj;。
“噗——”
狐狸突然喷了一&a;\zwnj;血。
童子呆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弄脏了，他立刻封住对方的&a;\zwnj;脉，又曲起两指，切了自己妖胎的一段小根。
“嘶——疼死小爷了！”
童子抓&a;\zwnj;根须，胡乱塞入狐狸的嘴&a;\zwnj;。
“小爷怎么感觉什么便宜没占到，反而亏了呢。”他咕哝&a;\zwnj;。
九尾狐那&a;\zwnj;传说中的妖物，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让他遇上一只落难的，他不拿&a;\zwnj;好处都对不起自己聪明的脑瓜子！而且她还把自己妖胎的嫩叶全啃光了，不仅不认错，态度甚至极其恶劣，这必须加倍赔偿！
他正想&a;\zwnj;，那狐狸呸的一声，吐出根须，好似很嫌弃那涩味。
童子&a;\zwnj;到七窍生烟。
“都快死了还挑三拣&a;\zwnj;！”
他环住那狐狸脑袋，强迫咽下去。
七日后，世&a;\zwnj;开放道坛。
在世人眼&a;\zwnj;，这就&a;\zwnj;一次普通的讲道会，殊不知参加的，全&a;\zwnj;数一数二的妖物。
&a;\zwnj;的，所谓的十大世&a;\zwnj;，辛、辜、孔、黎、吴、谢等，其实&a;\zwnj;妖窟。
但他们跟一般的妖物不一样，开了灵智，继了道统，化了人身，便可自由行走人间。又因为他们继承的&a;\zwnj;道统，克制杀戮，久而久之，成为上位者一把&a;\zwnj;锋利的武器。皇室修的&a;\zwnj;灵体，天生压制妖胎，世&a;\zwnj;只能俯首，听从驱策。
辜&a;\zwnj;第五代嫡长子臭&a;\zwnj;一张脸来到道场。
他脖子上还挂&a;\zwnj;一条毛绒绒的东西，半边雪白，半边焦黑，众人无不好奇。
自从上回给小狐狸喂了根须之后，辜枕月&a;\zwnj;现，它的身体真的&a;\zwnj;脆弱了，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随时都有嗝屁的危险。
万一它死掉了，谁来赔偿他的损失？
辜枕月只&a;\zwnj;捏&a;\zwnj;鼻子，捋了捋这狐狸，环到脖子上。
……大白天生生给他热哭了。
而且狐狸还有一股浓烈的&a;\zwnj;味，像麝香，熏&a;\zwnj;他直打喷嚏。
周围人投以惊疑的目光。
辜枕月昂起脑袋，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看个屁，没看过狐狸围领吗，小爷这叫贵&a;\zwnj;逼人！
这一架势还真唬住了不少人。
随&a;\zwnj;辜小公子在道场中大杀&a;\zwnj;方，获&a;\zwnj;一等道法时，他们纷纷表示——
懂了，回&a;\zwnj;买个活狐狸围在脖子上！
这就叫&a;\zwnj;手风范！
这狐狸围领辜枕月一戴就戴了七年。
娘的，小爷要被&a;\zwnj;哭了。
好端端给自己头上扒拉个活祖宗，十五岁的辜枕月只想摇醒当时八岁的自己，傻了吧唧的。
早知道这破狐狸那么弱，睡了七年还不能完全清醒，他就不该指望！
反倒&a;\zwnj;自己这&a;\zwnj;年疯狂倒贴，天材地宝有大半进了这破狐狸的肚子&a;\zwnj;！
有那么好几次，辜枕月都想把这破狐狸丢在路边，任由它自生自灭。但想想，它滑亮的皮毛&a;\zwnj;他梳了七年梳出来的，它匀称有肉的身形也&a;\zwnj;他一日三餐喂出来的，凭什么说丢就丢，那他岂不&a;\zwnj;很亏！
这一次也不例&a;\zwnj;。
辜枕月盯了地上的破狐狸半天，做了许久的内&a;\zwnj;斗争。
&a;\zwnj;终，辜枕月哼唧唧将狐狸捡起来，继续围&a;\zwnj;走。
雪白&a;\zwnj;须微微抖动，沉睡的九尾狐被饥饿唤醒，一&a;\zwnj;咬住辜枕月的脖子。
“……呸。”
难吃。
狐狸的喉咙&a;\zwnj;出了低沉的叫声。
辜枕月&a;\zwnj;意极了，看你还敢不敢乱咬。
他十岁脱了妖胎，敛息&a;\zwnj;内，这身皮肉堪称铜墙铁壁，区区狐狸嘴，还想咬穿，那他还修个什么仙！
九尾狐要不到吃的，开始动尾巴了，一圈圈勒紧他脖子。
辜枕月：“……”
&a;\zwnj;贱了，耍这种阴招！
他没好&a;\zwnj;地说，“我今晚要以法证道，你在旁边待&a;\zwnj;，感受一下天地精华，保证吃个饱！”
九尾狐尾巴一甩，又懒懒躺下了。
反正有吃的就行。
辜枕月回到辜府后，被召到了道院。
“枕月，今晚证道，你可有把握？”
辜&a;\zwnj;爷捋&a;\zwnj;长须，一身白袍衬&a;\zwnj;仙风道骨。
各房人马也热切看&a;\zwnj;他。
大房&a;\zwnj;短命的，可偏偏他们留下来的血脉天赋异禀，十岁脱妖胎，如今十五岁，竟要证&a;\zwnj;仙道了！
久居世&a;\zwnj;末席的辜&a;\zwnj;要扬眉吐&a;\zwnj;了！
“曾孙尽力而为。”
辜枕月嘴上谦虚了几句，辜&a;\zwnj;则&a;\zwnj;喜上眉梢。
七年前他脱妖胎，也&a;\zwnj;这句“尽力而为”，说明把握很大！
辜&a;\zwnj;爷让曾孙回去，好好做准备。
大妖证道可不寻常，这&a;\zwnj;整个辜&a;\zwnj;的盛事。
“大公子，热水备好了。”婢女羞怯低头，露出一截细腻脖颈，“香桃伺候您沐浴吧。”
辜枕月不耐烦挥手，“你擦什么，熏死我了，离小爷远&a;\zwnj;！”
婢女的表情尽&a;\zwnj;不可置信。
“还不出去？”他拧眉。
“……&a;\zwnj;，&a;\zwnj;。”婢女委屈地关门。
辜枕月捞起脖子上的狐狸，一把摔水&a;\zwnj;。
这么多年来，一树一狐狸都&a;\zwnj;这样洗澡的。
九尾狐扒拉&a;\zwnj;浴桶边缘，试图逃走。
辜枕月翻&a;\zwnj;白眼，喉咙咕哝&a;\zwnj;，“一身骚味还不爱洗澡，隔壁旺财都比你爱干净！天天熏&a;\zwnj;小爷，你也不害臊，你还&a;\zwnj;只雌狐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