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段确实柔软。</p>

一根最嫩、最细的飘晃的杨柳条儿。</p>

湿的，缠人的。</p>

若不是她经验不足，应该会更磨人，更具万种风情。</p>

“你的苏州评弹唱得有味道。”</p>

程禧靠在椅子上，“周阿姨请了私教，我学过一年半，我不喜欢唱戏，而且苏州话好难，逼得我离家出走抗议。”</p>

叶柏南的笑加深，眼尾有浅浅的纹，熟男的风韵，“去哪了？”</p>

“去公园躺了一宿。”她尴尬，“在凉亭里，幸好是夏天，不然冻傻了。”</p>

“那周家呢？”叶柏南很感兴趣她的事，以及周家的事。</p>

“周叔叔在开选举会议，周阿姨不敢惊动他，打电话叫周京臣回家了。”</p>

叶柏南扫了一眼4号座端肃周正的男人，程禧也下意识瞟周京臣。</p>

在外面，他永远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气度。</p>

放浪形骸狂野不羁的模样，却不与人知。</p>

“你哥哥又骂你了？”</p>

又。</p>

看来周夫人在书房的一番解释，叶柏南是相信的。</p>

程禧有一种欺骗的罪恶感。</p>

“他...没骂我。”</p>

叶柏南拇指轻轻擦拭她唇边的奶渍，“你哥哥吓坏了对吗。”</p>

“嗯。”</p>

周京臣是凌晨三点找到她的。</p>

她的腿和脖子被蚊子咬肿了，瑟瑟缩缩蜷在石凳上。</p>

蝉鸣，夜风，和他一遍遍嘶哑的“程禧！”</p>

那年他二十五岁，程禧十六岁。</p>

把她送回周家老宅，周京臣就走了。</p>

“以后遇到不情愿的，你离家出走记得来叶家找我。”叶柏南静谧注视她，像一口古井的水，历经岁月沉淀，那样润和，雄浑，淡泊。</p>

“任何情况，任何时间，我会竭尽所能。”</p>

程禧偏头，对上他视线。</p>

“其实男人有心护住一个女人，不管什么局面，只要尽力一搏，是护得住的。”</p>

尽力。</p>

除非不肯尽力。</p>

她捏着勺子，没吭声。</p>

《杨玉环》傍晚六点十分谢幕。</p>

程禧跟随叶柏南去剧院广场的停车坪，华菁菁在洗手间补妆，出来晚了，叶家的车驶出车位，周京臣正好抵达车位。</p>

“叶总工。”</p>

叶柏南降下车窗。</p>

四目交锋，周京臣笑不染眼底，“带程禧去徽园吃饭？”</p>

“在附近的西餐厅。”叶柏南的笑渗入了眼里，“怎么，周总工要一起吗。”</p>

男人目光掠过后座的程禧，路灯极亮，她陷入一片阴影里，局促紧张，一动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