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笑刺得程禧如鲠在喉。</p>

周京臣维护华菁菁。</p>

这个未婚夫，他倒是尽职尽责。</p>

分明是华菁菁欺负她的，他也纵容着。</p>

“行了——”周夫人急忙圆场，“一家人，谈不上伺不伺候。”又拉着程禧，“你舅舅睡京臣的房间，菁菁的客房不能招待男人，柏南睡你那屋吧，马上要订婚了，无所谓的。”</p>

周夫人安排完，让保姆过来服侍。</p>

这茬，匆匆翻篇了。</p>

“那京臣呢。”华菁菁得意，挽着周京臣，“睡我那里吧。”</p>

周夫人在一旁帮保姆收拾，“周、华两家已经下聘订亲了，你们自己做主。”</p>

程禧手一紧。</p>

余光里，周京臣一张脸波澜不惊，显然是默许。</p>

是了。</p>

未婚夫妻了。</p>

不止午睡，以后夜里也会同床，会亲密，会生儿育女。</p>

他完完全全是华菁菁的男人了。</p>

只是她的哥哥。</p>

一切的错位，禁忌，疯狂。</p>

终究要步入正轨。</p>

各归各位。</p>

叶柏南身体虚虚浮浮的，勉强挪动步子，程禧扶着他去西房。</p>

恰好周京臣和华菁菁在走廊。</p>

六目相对，程禧一言不发，推房门。</p>

关门的一霎，揭过门缝，华菁菁和她撞了视线。</p>

冰窟窿似的。</p>

满是敌意。</p>

一万个容不下她了。</p>

程禧把叶柏南放在床上，扭头去拿毛巾，再转回身，他解了衬衫扣，衣襟大敞，半脱不脱的，胸膛赤裸。</p>

腹沟的上一寸袒露，硬实的线条沿着肚脐两侧插入西裤里。</p>

呼吸起伏间，腹肌一胀一缩，叶柏南的皮肤是麦蜜色，零星的汗珠也依稀是麦色，在融化流淌。</p>

张狂，粗犷，野性。</p>

“叶先生，你热吗？”程禧唤他。</p>

他皱眉。</p>

不太舒服。</p>

春燥，酒劲上头。</p>

整个人是烫的。</p>

程禧打开窗户，风一灌入，刹那凉爽了。</p>

她替叶柏南系上两颗扣子，防止受风，用毛巾擦拭他的手。</p>

擦得认真，细致。</p>

男人倏而睁开眼。</p>

程禧不知所措地望进他眼底。</p>

漆黑，泛红，迷醉。</p>

映着她的轮廓。</p>

“是你的床吗？”他沙哑。</p>

醇厚的声线。</p>

程禧点头。</p>

“很软。”他手陷在她的毛巾里。</p>

“我睡不惯床架...三岁摔到地上骨折了。”她窘迫，“我只睡床垫，摔了不疼。”</p>

叶柏南喉咙闷了笑，他这一刻，是那么矛盾。</p>

英武，又无力。</p>

高大，又脆弱。</p>

任人欺凌的模样。</p>

“弯腰。”他说。</p>

程禧不明所以，照做了。</p>

长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倾泻而下，叶柏南手指穿梭在她发梢，浓密吞没了他，一种纯洁的色情。</p>

“有人陪你睡，护着你，就不摔了。”</p>

她呆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