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留下借据。”清漪近前一步道。
“姑娘考虑挺周全。”络腮胡子笑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给尚跪在地的老妇人,带着人便扬长而去。
“看看借据可对?”清漪向老妇人道。
老妇人哭声尚未尽,道:“多谢姑娘,只是老妇人不会看。”
清漪接过纸来念道:“城东齐刘氏,借银二两,利十分。”
钱庄利息也不过五分,这借据竟是十分。
“正是。”齐刘氏道。
再看手印之处亦无不妥。
清漪便递还与她。
扶起她儿子,与他吃了一粒双宜丹,调和内腑,又与她一瓶芳秀散,嘱咐她每日外敷一次,三日后减至两日一次,十日后停药。
老妇人连忙拜谢。道:“多谢姑娘,我儿有命了。只是姑娘的银钱,还请宽限些时日。”
再细问老妇人为何借这笔钱。原来是其夫病重,借钱延命,但终不治,几年前依然病故了。
那时儿子尚年幼,家里除几亩薄田,并无其他收入,所以无力归还。
“银钱的事暂且不提。”清漪道,转念一想,又道:“以后若有何事,还请多帮衬些便可。”
“姑娘有事尽可吩咐,我与我儿必当尽心。”老妇人道。
清漪称声谢,自出门来。
适才人声嘈杂,那画眉便飞到庭内树枝上躲起来,此时又再飞出,仍落在清漪肩上。
出得门来,清漪仍然沿街走着。
不过心下倒有了新的打算。
她决定在这慕州城找个地方住下来。
不过现今手上并无余钱,定居置业,就算再简单,也需有些银两才行。
清漪一边走一边思量,几个月前是在何处深山中见得一棵八百年的灵芝,若能寻得,倒可解此困厄。
行至酒坊前,又听得喧闹之声。
原来是一个伙计打碎了杯盏,酒馆老板陈钱正在责骂他,时不时上去踢上一脚。
那陈钱大圆脸小眼睛,略显肥胖。小眼惺忪,脸色微红,似乎刚饮过些酒。他一味挑些难听的话来骂,那伙计唯唯听着,也不敢还嘴。
见此情景,清漪不禁心生一计。
仔细想了一回,便折回先前的客栈,仍然住在那里。
待到三更天,清漪悄然来至酒馆后院起居处,众人皆已熟睡。清漪找到陈钱的房间,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内力催动,不一会儿瓶内飘出来一阵白烟。
此物名唤睡神散,闻之长睡不醒,若闻得重些,也有性命之忧。解时只须以水化开解药喝下即可。
看看差不多,清漪便收了瓶子,仍悄悄出来。
次日,日已过午,见老爷还不曾醒,众人慌了神,忙着请大夫。
大夫诊之,脉象面色并无异状,只是不醒,也没有主意,只敷衍地开了张方子。
五日后,又换过几个大夫,酒馆老板仍不见醒转,家里人甚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