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二人便在秦氏处一起用了晚饭。
秋棠来唤时,已吃过了,秋棠便自去了。
饭后在屋里喝茶,说些闲话。
秦氏看清漪的针法倒是新奇,便问她如何做得。
清漪自是细细教与她。
柳默仍与柳直一处,又教他写字,将《千字文》读一些。
不觉时已过二更。
“时候不早,也该回去了。”柳默对清漪道。
“已这么晚了,就在家中歇下吧。”秦氏道。
“出城不远,不要紧。”柳默道。
“二叔,明早我与你一同出城吧。”柳直在旁拉着柳默道。
柳默便望着清漪,清漪笑道:“直儿既这么说,就歇馨兰苑吧。”
柳默点点头,作别秦氏柳直,携清漪回了馨兰苑。
秋棠早已将床铺打理妥当,又将两碗莲子羹送来。
柳默清漪喝过,对秋棠道:“时辰不早了,秋姨也早些歇了吧。”
“如今年岁大了,倒不困。二公子、二奶奶歇下吧。”秋棠笑道。
说着端了碗自去了。
柳默与清漪略说了几句话,亦歇了。
睡至半夜,朦胧中忽闻喧闹之声。
忙睁眼坐起,已闻得急急的拍门声。
清漪亦惊起。
只听门外秋棠的声音,道:“二公子、老爷、老爷、殁了……”
接着便是哭泣之声。
柳默忙起身穿衣,清漪亦起来,两人出了馨兰苑,直奔万金苑。
到得柳权卧房,却见柳权躺在地上,满身皆是血迹,手腕、脖子处还鲜血直流。
清漪陡然见此情景,身子僵直,手脚发颤。
柳默见她如此神色,奇道:“怎么了?”
清漪缓缓摇摇头,暗自放出银针,自在指尖刺下,缓过心神。
柳占已先一步赶至,此时正跪在地上哭道:“爹、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到底是谁害的你?”
唐素秀立于一旁,却直望着柳占,又抬眼望着柳默清漪,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刘氏、陈氏、秦氏并柳直亦都赶至。
只钱氏仍卧病,不曾来得。
见此惨状,皆是悲痛失声。
柳占仍在柳权尸身旁哭道:“爹、不管是谁害的你,占儿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陈氏亦扑到柳权身侧,哭道:“老爷、老爷,你死得太惨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下这么狠的手啊……”
忽闻院内传来一阵呼喊声,道:“杀妖孽!别让那妖孽跑了!”
柳默见柳权此状,心中正在伤悲,忽闻得此话,心中大惊。
然而那些人也只在院内呼喊,并无人敢进来。
陈氏忽然起身来拽过清漪手臂,道:“你这妖精!定是你妖性发作,害了我家老爷!”
柳默一手将陈氏推开,沉声道:“休要胡说!”
陈氏又扑到柳权身侧,大声哭道:“老爷,这个妖精没来时,你还能跟我说几句话,她一来,你就连话也说不了了。如今她将你害成这样,你那个儿子、还只是护着她!”
说着又拿瞪了柳默并清漪一眼,复又大哭道:“老爷,你睁眼看看哪……”
柳默在旁,自是愤怒。
柳直忽然冲到陈氏身旁,指着她道:“你胡说!二婶才不是妖精!”
“陈姨娘,你可别胡说!”秦氏亦道。
“娘,不能怪二嫂。”柳占亦在旁道。
陈氏忽昂起头,哼道:“我胡说?我怎么胡说了?那日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这个妖女!”
说着便站起身来,手指着清漪,道:“这个妖女用的全是妖法!她就是个妖精!”
回身又去哭柳权,道:“老爷一直好好的,怎么她才在这儿住一晚,就……”
扶着柳权尸身,哭得更是伤心。
院外呼喊声仍未断绝,反而一声高过一声,道:“杀了那个妖孽,替老爷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