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营一周,环营走了两三里路,丹初睡意全无,干脆曹煜聊了会天。
“老曹,最近队里有什么动静?兄弟们都在想些什么?”
曹煜搬弄下火堆,放下烧火棍,说道:“兄弟们都很挂念家眷,期盼早日团聚。都说刘铁棍拥兵自重,迟早必会降清。老营驻扎在黄沙镇,离全州、武冈很近,处境危险。”
刘承胤恣意跋扈,世人皆知。一个小小伍长,都知道他不可靠。永历帝竟还幻想依附于他,岂不悲哉?
岑丹初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旋即说道:“老营的事,大家可以放心了。大帅已经做过决断,连夜派人向黄沙镇送信,请马镇携带老营来桂。”
曹煜的家眷也在黄沙镇,闻此消息,异常欣喜,说道:“大帅英明,兄弟们都可安心了。”
丹初问道:“请教老曹,何以认为刘铁棍必反?”
曹煜为人谨慎,说话很收敛,对道:“当年,何督师在湖广,有权节制刘铁棍。铁棍不服,派兵到督师老家,以索饷为名,执其子。督师无奈,与之联姻。
“去年,清虏寇湖广,督师左支右绌,屡战屡败。铁棍为督师亲家,忌督师出己之上,不派一兵一卒,坐视督师溃败。
“我听说,督师使节、亲军过武冈,铁棍必折毁之、抢掠之。是故,督师部下过湘南,往往绕过武冈。铁棍对待亲家尚且如此,又焉能指望他忠于朝廷?”
一个伍长都知道刘承胤必反,可知他将来必会降清。
岑丹初百感交集,与曹煜寒暄片刻,回到帐内休息。
队长是低级军官,和士兵睡在一起。账内睡着第一伍、第二伍八名军士,此刻磨牙放屁,鼾声四起。
岑丹初睡不着,默默思考起来。
自从穿越以来,他已经目睹了各种乱象惨状,心硬如铁。他立下了战功,取得了焦琏的信任,在军中暂时站稳了脚跟。
焦琏是个好领导,没有歪心思,满腔忠义,勇猛敢战。跟着他,自身的安全不成问题,还可以慢慢积蓄力量,徐图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