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和时常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看到如此场景,除了久久沉默他不知还能如何。
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甚至肯定这件伤亡不下百人的事情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可是这又何如?
他是真的可以让哪些人偿命吗?就算是可以偿命又如何?死者不能复活,人生断无从来。
这好像一巴掌狠狠搧在九岁乃至十九岁赵修和的脸上,他启蒙于外祖,励志于律法清明,可是到底什么才能拯救这些水生火热的百姓。
是他最反感最不屑的政治。
赵修和沉默,宋安时也没有吭声,如果说她能够体会赵修和此刻内心的痛苦桎梏与挫败的话是绝不可能的。
她最多只能感叹一声天道无常。因为她所学的东西太过追求大道无情、苍生有爱,她总是很难真实地同别人感同身受。
可是她能体会到赵修和的难过,从青州初遇到现在,两年,她看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到如今沉默寡言的官吏。
她叹一口气:“你是担心找不到凶手?还是担心惩处不了人?”
“人死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怪在自己身上。”
赵修和看了宋安时一眼,微微苦笑,笑是因为宋安时又一次看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