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对此并不在意,他接着说道:“你们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把我们送到汝南即可。等到了汝南,你们自去,我绝不为难你们。”
老船夫只是瑟瑟沉默。
雷远脸色一沉,道:“我知你们畏惧曹氏严酷,但我的刀枪也不是吃素的。”
旁边的丁立便呛啷一声拔出了环首刀,老船夫不禁浑身一颤。
杨信面无表情,伸手拨开丁立的刀,道:“不用这样威胁他们。”
看到这些船夫,杨信就看到了昨日的自己,没有什么差别,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命如蝼蚁。
他对雷远说:“我和这位老丈先谈谈。”
雷远皱了皱眉:“我们时间很紧。”
“我知道。”杨信淡淡地说。
雷远时间紧,他杨信的时间又何尝不紧?他也想立刻飞回南关屯,想要立刻看到安安全全的母亲和妹妹;但磨刀不误砍柴工,总得和这些船夫们说了通透,给出个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划船,才不会有隐患。
这一路回去,必定遭遇曹贼的巡逻水军、水寨关卡,是时这些船夫若突然跳反,那就完蛋了。
最重要的是,杨信对这些船夫们,有感同身受的共情。这里死了二十个曹军甲士,满船财货易主,已是既定的事实,若不作一些安排,给他们一条出路,事后这些船夫必定没有好下场。
淋过雨的杨信,愿意为同样淋雨的人,撑一撑伞。
他拉上老船夫,走到一边,缓缓道:“老爷子,曹军随船的甲士都已经死了,船上载着的财货易主。事已至此,可预见你们下场堪忧。追究连坐之下,连你们的家人都不会好过。”
老船夫脸上尽是怨苦之色,嘴巴嗫喏,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