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寒眯起了狭长的眸子，语气果断，“那只能说明一点，就是这些人家里知道真相，不必再在尸体上下功夫了，去查他们的家眷，此事必得查个水落石出！”</p>

京中出此怪事。</p>

若不查明，岂不荒唐？</p>

大理寺难得能受国师亲自指派，也不敢耽搁，这就抬着尸体去找家属了。</p>

因为今日闹得太大，京中已有传闻，说这些人是受了什么诅咒。</p>

冯氏听说过后，不由皱眉道，“诅咒杀人？当真有这么邪乎，老三，你有没有听说什么？”</p>

姜丰泽出声安慰，“娘，哪有什么诅咒，您别听外面瞎传，国师已经调了黑甲军去帮大理寺，很快就能有个结论了，咱就等着看吧。”</p>

不过虽说如此，但京中仍然人心惶惶，给这年根底下莫名添了层阴霾。</p>

丰年也谨慎起来，从不许慈幼局里的人，当着孩子的面说此事，省得吓着他们。</p>

国子监也日日紧闭大门，除了入院和放学，从不许学子们上街。</p>

终于，事情查了两日，可算是有了进展。</p>

黑甲军在几个死者房中，搜查出了烟斗，和一些奇怪的膏状物，全部收为证物。</p>

而大理寺连哄带吓，也可算撬开了两个家眷的嘴。</p>

“我们……我们也不知相公怎的了，只知他临死前，花了不少银子，在一个小贩手里买了一些黑丸子……”</p>

“呜呜，他自打得了此物，日日都要服用，甚至连我都懒得碰了，就捧着这些药丸当宝贝。”</p>

“我们觉得他不大对，死得又这么难看，实在丢人，才不想让衙门查下去的。”两个妇人哭哭啼啼道。</p>

等查出来的东西，呈到穆亦寒手里时，他正好在姜府陪着小糯宝。</p>

看着眼前的黑色膏体、黑丸子，还有几柄烟斗，姜家人都好奇地围了上去。</p>

就在众人都看不懂时，吴大夫正巧过来，他鼻子一闻，顿时大惊道，“快别碰，这可不是好玩意儿，这东西是能害人的！”</p>

冯氏惊讶抬头，“吴大夫，您知道这是啥？”</p>

吴大夫生怕弄错，伸手捻了一点放到鼻下，然后就怒不可遏，差点把桌子掀翻。</p>

“没错，就是它！这个是罂粟膏子，吃多了可是会上瘾的玩意儿！”</p>

“我年轻在外行医时，就见过此物，它能拿来治病救人，但也能拿来害人，一旦沾上，那瘾就戒不掉了，能让人家破人亡，是谁把这么个害人的东西传到京城的！”吴大夫眼睛都骂红了。</p>

听了这话，姜家人大惊失色，怎么都想不到，这么点黑色的膏子，竟能有这么可怕。</p>

“快，孩子们快别碰。”冯氏赶紧把小的们拽开。</p>

穆亦寒也曾听过罂粟，他眸光一沉，“原来是这东西！”</p>

吴大夫喘了口气，这时又道，“罂粟这玩意儿做成熟膏子，放到烟斗里吸，能把人浑身都麻痹了，还能出现幻觉，跟升仙了似的，不过吸多了身子就废了，整个人也全垮了。”</p>

“还有，这熟膏子要是不吸，做成丸子也能直接吃，但这种产生的幻觉来得慢，有时为了图个爽快，那些成瘾的人就会一吃一大把，要是吃得过多了，就会中毒致死。”吴大夫说着，拳头都攥了起来。</p>

年轻那会儿，他到塞外行过医，见过太多成瘾之人。</p>

是怎么把自己吃废了的。</p>

有的人为了凑钱买数膏子，不惜卖妻卖女，打骂爹娘，把整个家都弄散了。</p>

还有的小邦国，人们被熟膏子腐蚀了心性，不事生产，也不参军作战，大把的银钱都撒在买罂粟上，最后直接灭国。</p>

吴大夫痛心疾首，额头都冒了青筋。</p>

“不是我吓唬人，这东西要是真的入侵咱南纪，只怕咱们的浩劫就要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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