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啥菜不放心?”大爷说道,“买的土豆子还能把牙锛掉了吗?”
大爷所处的时候,还不知道农药残留,还不知道催熟果实,还不知道……
大爷接着说道:“要说是当个乐子,岁数大的人活动个身体,倒行。
“可是,有几家能有这闲钱来租你这点地呢?谁家能有这方便车接送呢?”
钱亦文想,看来大爷是认可这事儿的,就像前世他在过了五十岁以后,也梦想着能有自己的一块田园一样。
只是,眼下的条件并不具备,指着像大爷、曾繁宇这样的人来支撑起这件事儿,并不现实。
不要紧!
那就等二十年后再说吧……
进了鹿场的院子,大爷也顾不得钱亦文了,扣上草帽子,拎着锄头和菜籽,就奔了自己的菜园子。
酒坊里,钱亦文见到了正在抹窖的老边。
“边叔,上来歇一会儿吧。”钱亦文向着老边伸出了手。
老边摆了摆手,靠着窖边坐了下来,掏出烟来,默默点燃。
“边叔,你俩咋还闹矛盾了呢?”
老边气哼哼说道:“我让他帮我抹酒窖,他说我这纯属是没用的事儿,是闲扯淡……”
钱亦文想,老边能让禇再良参与抹酒窖,也算是给了面子了。
以往,就算是赵奎中想去帮忙,老边都不肯。
钱亦文挠了挠脑袋,这个禇再良,可是有点不识抬举了。
“他没帮你呀?”钱亦文问道。
老边说道:“他这么瞧不起这套,我哪敢用他!
“就让他滚回去歇着了……”
想了想,钱亦文站起身来说道:“边叔,他一个小孩子,人还耿直得要命,你别和他一样的,我去说说他去。”
老边接住了钱亦文扔下的一盒烟,抬眼看了看他,没吭气。
那天在会上,钱亦文一说到要给他派一个帮手,他就知道这是怎么个事儿了。
禇再良的耿直他也知道。
而且,同样耿直的他,知道他们这样的人经常得罪人,但未必心肠坏。
那天上车前,钱亦文让禇再良给他点了一根烟,并语重心长地对禇再良说道:
“孩子,别看你当了技术部的经理,可边师傅身上,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呢。”
禇再良也不知是经过了钱亦文的多少点拨,反正一直对老边是恭恭敬敬的。
一路上,一直假寐的老边在心里反复思考着。
年轻掌柜的用意,已很明显,只是没有说破。
而自己也已经一把年纪了,都到了寿衣压箱底的时候了,指不定哪天就要三长两短……
这点能耐,真就带着走了?
为此,他决定观察几天,看这个小后生是不是这块料。
如果真行,他就大方一把,自己也落个清闲。
可谁知,禇再良的手还没沾上窖泥,就开始挑上他的毛病了。
看着钱亦文去找禇再良了,老边哼了一声。
自语道:“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遇到过这样的!
“你去说吧,要是真能把他给摩挲顺毛了,我就服你!”
钱亦文找到了禇再良,此刻他正在那儿玩着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