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药方哥!你怎么了?”汤一局晃了晃我,才让我清醒过来。
看着废墟中陆续走出的公安和村民,于是我拉着他俩来到旁边,将发卡展示给两人看。
听到我的讲述,小花最先落泪,捂着小嘴,望向已经被抬上救护车的担架,忍不住抽泣起来。
而受过人家一饭之恩的汤一局,此时更是攥紧了拳头,怒气值明显憋满了。
“哥,你说她和老板娘已经……”哽咽了一下,汤一局感叹道,“唉,好人怎么会遇上意外,太可惜了!”
闻言我摇摇头:“不对,不是意外,是人为。”
两人都是一愣,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而我却指给他们看。
只见废墟的旁边,静静地躺着几根完好的长木。如果我没记错,当晚来到这里,还见到它们正顶住楼上,因加盖而倾斜的山墙。现在整栋房子垮了,为什么它们却完好无损,甚至都没被压在砖瓦下面?
“你是说,有人故意挪走了?”小花问。
点点头,我望向四周,看着每个村民,仔细确认他们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
一个人倘若说谎想隐瞒某些事,最先表现出不正常的,就是表情,这也是那位心理学教授教给我的,好像是叫微表情语言,听说公安一直用这招来审犯人。
可是我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难道凶手是外来的?
他干嘛要杀这两个无辜的女人?莫非——我们从一开始,就掉进局里啦?
想到这,我赶紧找汤一局确认,当初他迷迷糊糊的,怎么好巧不巧会来这,还和我选了同一个招待所。
再退一步分析,汤一局来的比我早,那时候村民们不会全部休息,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为什么要进练家集里面。我当时没得选择,只有转遍整个练家集找机会,所以才会见到接近村尾的招待所,汤一局可不同。
他不是会顾虑那么多的人,即便进了村,也该在村口随便找一户直接砸门,可结果是被引到了这间鬼魅一样招待所里。
听我的分析,汤一局也开始回忆当晚的情况,似乎在意识清醒的那会,自己已经在村口了。头昏昏沉沉的,真好像是被人拖进的招待所,等明白过来后已经见到我了。
小花在旁边听得甚是激动,张嘴要插话,却被我制止了。
我问汤一局:“你当时被人带进招待所,是不是也没见过其他住客?”
汤一局摇摇头,他不敢肯定。
现在回想当晚的情况,说没房间的是那姑娘,让我和汤一局住在一起的也是她。可是除了汤一局闹出动静后,我见过几个陌生人,直到走时再没见过别人。试问一个客满的招待所,会这样么?
是空城计啊!
他们费这么大力气,暗中利用空屋还不让村民们知道,引汤一局过来与我相见,唱这么一出大戏,就为撺掇我俩去查那老房子,弄清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幕后黑手是谁,也是罗磊?
如果是他,这家伙可谓是手眼通天了,如此劳心劳力,图什么呢?我们似乎没得到太有价值的东西啊!
难道为了《越方书》?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去向,并没有得手,他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偷走我手里笔记不就行了?这么着急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不是此地无银么?想不通。
忽然我脑中又蹦出一个可能,随即偷看汤一局,心说这家伙该不会也是其中一员吧?整个过程,他没什么特别之处,让这样一个人与我一起,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当然,如果他的目的是监视并引导我的话,一切不合理,似乎都有了解释。
霎时间,我感觉脊背发凉,冷汗忍不住冒了出来。
小花最先看出了我的问题,张嘴就问原因,于是引来的汤一局的注意,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我正不知如何对付呢,忽听远处有人喊道:“嘿,恁仨过来一下!”
那不是恳求和邀请,而是命令的口吻,听起来有些生硬刺耳,又有种长年积累养成的毛病,一般敢用这种语气的,定是特殊人物。
于是我回头去看,见到偏三旁边正站着三名公安,其中最年长的那位看着我们,可见那句话也是冲我们说的。
汤一局他们看向我,似乎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古民不与官斗,在街头讨生活的我,经常会被工商追、公安问,所以习惯与穿制服的打交道。目前明显避无可避,于是我连想都没想,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热情地打招呼。
“大叔,你有事?”
为首的公安先是看向我,那目光,如同在里面藏了数把钢刀,气场立马拉满,别说心里有鬼的,就算是正常人见了,多少都会有点肝儿颤。
要知道这是多年经验积累的结果,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他们愿意,犯人将无所遁形。
公安的目光在我们仨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我这,问道:“恁哪儿的?”
怕小花乱说,我赶紧回答:“诶,郑州嘞。”
“来干啥?”
嘿,我心里有气。虽然明白他们的工作性质,也知道他们的语气不是天生的,但不管见谁说话都像审犯人这毛病,谁受得了。
可是面对官家,有气也得忍一忍,我只好挤出笑准备回答,没曾想一旁的年轻公安先抢着说了。
“咦,郑州乞丐咋到这了?”
嘿,这话更刺耳,甚至有种没事找事的味道。我听了刚想发作,可马上见到汤一局和小花穿的衣服,才明白一切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