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九相的要求，我又努力在医院待了一周，才火急火燎地出了院。

这一周里，我的脑中不停想着当日九相说的那些话，想着搅局那群人的厉害之处，甚至还想到了与自己有关的老杜、汤一局与和尚等人，最终决定搏一搏。

出了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并塞给司机十张老人头，示意他尽管开好了，只需要在城市中心兜圈子，多余的别问也不要聊天，一切等待我的进一步指示就好。

九二年，十张老人头到手，司机宁愿开车到天黑都不愿停下来休息，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毕竟像我这样的怪咖，还是从医院里出来的，要么精神可能有问题，要么是受了刺激等等，稍不留神就可能惹祸上身。能安安静静轻轻松松挣钱，多嘴？谁他娘的愿意多嘴！

实则我不是有钱没地方花，更不是心情烦躁导致，而是按照九相的指示，借此迷惑暗中监视的人。

据他所说，在我从神农架活着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已经被他们察觉了，而后的这段时间里，医院四周始终有人监视着；甚至连医院里，照顾我的护士和医生中都可能有他们的人。

所以九相让我多住一段时间，他好在外面安排一切，只等时机成熟自然会来接应。

而今天正是我得到出发暗号的时间，所以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坐上车，欣赏着车窗外的景色，看着人来人往，说实话，我开始羡慕他们的生活了。有时候身为普通人，总想要与众不同，可真到愿望实现后才发现，最幸福的，就是以前粗茶淡饭的普通人生活，而绝非现在。

回忆起九相提供的情报，八目巫觋这四个字再次闯进视野，让我很是惊讶。

我还以为知道他们的人，除了死去的汤阅齐，以及汤家中几位重要的人物外，也只剩下自己了，却没想到还有九相这老鬼。

只不过从九相嘴里听说的，都只有八目巫觋如何厉害，以及他们的神秘巫术而已，看样子九相并不知道八目巫觋与整件事的联系，这点正好可以拿来利用，创造难得的机会。

车子一直从清早转到中午，我趁着司机加油的工夫，又放下两张老人头后，悄悄消失在加油站的卫生间。

而后辗转多种交通工具，目的仍旧是一个：围绕市中心转圈却不远离。

就这样一直来到晚上，腿酸为止，我才找到一间小小的铺面，打算买点东西吃。

热干面配臭豆腐，多放辣子，再来两瓶冰皮，吃的那叫一个爽快。

这段时间医院的伙食都吃反了胃了；尽管是被九相关照过的，用材高档，变着花地制作，却远没有在烟火气中吃个地摊舒爽。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没有富贵相的原因。

小店不大，成窄长布置，靠墙仅有四张小桌。

我选择坐在最里面，紧挨着厨房的那一桌，视线正好对着大门，也能看到另外三张空桌。

此时虽然天色已黑，但店里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桌客人，老板和老板娘回到厨房，正聊着什么可笑的事情，说笑声时而传出，完全没有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这会热干面和臭干子才刚吃了一半，一瓶啤酒见了底，我正打算让老板再拿两瓶的时候，忽然门帘儿一挑，先后走进来六个人。

他们两两一组，似乎都不各相识，却步调整齐划一。在叫出老板后开始逐一点菜，而后回到各自的桌前，与同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表情透着古怪，动作也很假，最重要的是有意无意总往我这瞟，一瞧就有问题。

老板见生意上门，自然热情招呼，之后便开始去厨房忙活了。

我则低头吃着东西，也不正眼瞧他们，只是借助眼角余光观察，忍不住心中冷哼。

来了！

溜溜跟了我一天，始终没能甩脱。看样子他们分了好几组人，相互配合行动，绝非一般人，完全是训练有素的模样。

对此我也并不觉得紧张，在三两口吃完所剩的食物后，正巧赶上老板和老板娘端菜出来，于是急速结了饭钱，快步走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