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才发现，石道并不算长，大概只有一百米左右，却是一个古老部族，不借助外援，在不惊动当时官面和周围百姓的情况下，所能做到的极致。

来到尽头处，只见一处地下水眼，可能是光少影多的缘故，看上去真好似浓墨一样黢黑。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眼水虽不大，只相当于两个洗澡盆的面积，但表面平静无波，真好似假的一样。

若不是偶尔能听到水眼里，传来咕噜声，我真想着下手摸摸，好确定这玩意正身如何。

真奇怪啊！

回头看看来路，回忆这里的布局，一个不算大的神庙内部，竟然供奉着一眼泉水？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当我看向一旁的无目人，打算出声询问的时候，却见他早已蹲下，双手轻触水边，却没有念道如九雯雯那样的奇怪咒语，竟也引得水边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刚才如古井无波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随后开始剧烈跳动，却怎么都不能跃出边缘。

我下意识后退，见到水花纷飞如有了生命一样，同时带起奇妙的韵律，如艺人在演奏一种奇怪的乐器，渐渐的，美妙的声音传向四周，产生了不小的共鸣，仿佛暗处躲着一支支乐团，开始了合奏一样。

正听得入神，忽然脚下一动，泉水开始打转，没一会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消失到了哪里都不清楚，真好像中了梦魇一样，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弄不清虚实关系。

直到原本属于泉水的位置，缓缓升起一个石台，上面半跪着两个人，这才将我的意识唤醒，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他们相对跪着，脑袋交错向两边，肩膀几乎碰在一起。

从奇怪的骨骼和样貌便知是内族人没错，而且因为年深日久，早就成了化石，大概和古河道里那栋楼中的胖子一样。

看到他们，我忍不住又看向无目人，本想提问的，却放弃了。

没想到他竟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指着停稳的石台上那两人，解释道：“他们是族中勇士，死了有百年还多，是负责镇守这里，监视我的人。”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戏虐之意，我能明白原因，所以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听着。

无目人走过去，鹰爪一样的五指在两具尸体的头上轻轻划着，发出咯吱吱的响声，甚至偶尔还能看到丁点火星。

如果不亲眼看到他，真的很难相信这家伙没有眼睛。

毕竟在如此光线下就算是我，想要准确摸到两具死尸的脑袋，还要小心脚下路况呢！可他竟然轻易找到了，可见其厉害感知的程度。

“我以为竹邑族人不会死的，没想到……这也和久生木之力消失有关系？”

无目人冲着我，伸出细长的指头就唇比出禁声的样子，同时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是我——他们是被我杀死的！谁让这两个家伙要像个跟屁虫一样，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还要用蛊毒之法毁去了我的眼睛和面容的？他们该有此报！”

原来如此！

果然极端的环境下只会创造疯子，即便不是，也在距离疯子的路上，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眼前两个族人大概是受了代理族长的命令，名为协助，实则押解无目人到此驻守。而且为怕他逃走或耍花招，于是用蛊毒毁了他的视力，竟不像我想的那样是天生或退化所致。

而为了报复，身为祭司的无目人有太多办法弄死两名勇士，结局一点也不奇怪，我也懒得再去多问了，毕竟换成是我，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来。那些说放下或原谅的，才容易引来天打雷劈。

一番感慨过后，无目人脚踩两具尸体正中地面，发出咔吧一声响。

在我以为又要有一番大的动静时，毕竟机簧消息也属于竹邑族的绝学，却没想到地面只是开了一个四方形口子，而无目人正探臂下去，不知道在摸什么。

当我靠过去想一探究竟时，忽见他从中抓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来。